陆珂冷笑:“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哈。”
许言臣:“……”
陆珂瞄了一眼某处:“你确定你的肾受得了。”
许言臣:“……”
她刚才在病房门口打电话请假,他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叫“因为救我,许秘书的肾受伤了”?
什么叫“肯定的,我肯定对他负责,肾可不是小问题对伐。”
什么叫“哎,好,办喜酒一定叫你,谢谢文导”?
荒谬至极。
总之,陆珂顽强地留了下来,而且在许言臣铁青的脸色中试图扶他上卫生间解决内急问题。
——未遂。
陆珂以为他释放不出来,惟妙惟肖地吹起了口哨:“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好个鬼了。许言臣按了床边铃。
十分钟后,许言臣的护工换成了男性,满脸络腮胡,年纪当他大伯都绰绰有余。
护工大伯扶许言臣上床躺好时,陆珂刚削好苹果,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随口问:“你想不想看电视?”
许言臣恍若还没从口哨打击中回过神,简短地嗯了一声。
大使馆的领导和同事们来探望时,麻药劲还没过,陆珂替他应下了他们的好意。同时也忘了问,那些恐怖分子最后都如何了。
新闻节目应该会放。
陆珂眯起眼睛:“让姐姐亲一口,姐姐就给你开电视。”
许言臣以锐利的目光回视之,陆珂哈哈大笑:“别这样,哈哈哈哈,搞得像个良家民男似的。”
“你开不开。”不知道她所谓的陪护究竟陪了啥,许言臣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开!开!别急,我找找有没有咱c国的频道。”陆珂把果核扔了,用纸巾简单擦干手,拿遥控器调台,挨个换着,“这病房到底v在哪里啊,就两张床一个电视,连沙发都没?”
她很不满:“就真的还不如咱c国,你不觉得吗?哎妈呀,电视频道也太多了,遥控器也不好用,我手都换酸了——”
“停。”许言臣说。
“咋?我吵到你啦?”陆珂停下动作。
“我说节目。”
电视上是c国国际新闻频道。在尼格尔待久了,主持人的国字脸也显得无比亲切。
此刻,新闻正播报着尼格尔恐怖袭击事件的始末,地点赫然是许言臣和陆珂吃晚餐的那家餐厅。
即使脸部做了模糊化处理,熟悉她的人仍然能认出她本尊来。
“我爹肯定觉得我出息了。”陆珂喃喃道,“他做梦都想让他闺女上一次c国电视台,老有面儿了,吹牛皮的资本啊!”
话音刚落,手机在她口袋里疯狂蹦哒起来。
“呦呵,你看,我说准了吧,我爹——”
她开了免提,亲爹的吼声响彻病房,“你这小兔崽子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说是去尼格尔拍戏,你倒是好好拍戏!不在剧组老实呆着,跑去跟恐怖分子决斗?!你嫌命长是不是!!!”
“老陆你听我说——”
“你以为你是猫呢?你有九条命?没本事瞎逞能,出个国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老陆我——”
“你是长生不老?还是刀枪不入?你插根尾巴就是妲己了?”
“爸爸!”
陆鸣说急了:“不要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陆珂来不及笑:“奶奶会看到吗?她高血压!你处理没?”
陆鸣:“还用你说!电视盒子被我拿走了!无线网密码也改了!”
陆珂:“……奶奶会连数据啊!”
陆鸣似乎刚想起来这一茬,匆忙挂了电话去破坏老太太的手机去了。
陆珂被骂得发烫的耳朵得以闲下来,视线又正好对上许言臣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抓了抓头发:“见笑了,我家一直这样,鸡飞狗跳的。”
“你奶奶对你仍然很严厉吗?”
“啊?”
“初中。”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奶奶给她布置了超多的暑假背诵任务。如果不是到公园背书,她也不会碰到许言臣。
从此开启漫长的追寻和等待。
“对啊。感谢奶奶。”
许言臣没再说话,视线投向屏幕。
陆珂感谢的是什么,他再明白不过。
她全情投入,他犹豫不决。
局面胶着,态度冷漠。想让她知难而退。
一般女孩子追人,三五个月没动静,也该放手。
谁知她偏要惹他,眉眼生动,举止乖张,嬉笑怒骂都磨着他。
陆珂看了会国际新闻,觉得没什么意思,歪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许言臣的视线不知何时偏离,落在她酣睡的面颊上。
那双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果香,空气中都浸润着青苹果的清甜气息。
和那年池塘边的青草味道相似。
枪口对准她时,他半点犹豫也无,凭本能挡在她面前。
他的命可以没有,但她必须好好活着。
中弹那会儿,他的心跳怦然有力,意识无比清醒。
恰似飞鸟投林,雀跃于心,也如惊涛回海,归宿在怀。
终于知晓情为何热,喜从何来。
第32章 唇角 上去抱着亲就完事了
心动这种感觉, 陌生又熟悉。
陌生到许言臣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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