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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拉不开,门从外面锁了。
说半小时都多,午夜路况不能再好,回家用了十分钟,五分钟敲开了邵景玉的门。
这段日子邵家老两口出门远游去了,邵景玉刚好请了几天年假回来探亲,一个人住在家里——
江欲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来开门的却是一个描眉打眼的清瘦男子,五颜六色地涂满眼皮,闪着亮粉,底下一条小裤衩,全身光着。
从脖子,前胸,到小腹爬满密密麻麻的口红印。
江欲都要笑出声了。
他长驱直入,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把邵景玉揪下床,没有更多的言语,就是痛殴,下重手打,狠狠地踹,在邵景玉倒地哀叫的同时交织起那个妖男的惊声尖叫……
江欲理都没理,只在这娘炮要打报警电话时给他肚子来了一脚,脱手的电话被他踢进沙发底下。
这回再没人打扰,可以心无旁骛地揍邵景玉。
有什么东西滴进眼里,狠狠辣了他一下,江欲用手背抹着,停了下来。
此时,客厅极静。
地上蜷缩的和角落蹲着的,没一个出声。
江欲直起身调匀喘气,解了手机锁屏,扔到邵景玉脸旁:“给我妹拨过去,说你是同性恋隻喜欢男的,不过拿她当个幌子,以后你再也不会回来。”
没有动静,邵景玉继续装死。
江欲缓缓地蹲下,踩上离他最近的一隻手的手腕,邵景玉疼得闷哼,随后一根手指被掀起来往后一掰,一声衝破喉咙的惨叫。
妖男四肢并用地爬来製止:“断,断了!你别啊!别掰别掰了!!”他一再地劝邵景玉:“哥!哥咱说!咱说还不成么?!要不……”他仰起头,指着邵景玉征询江欲的意见:“我也出个镜,跟他一起说比较有说服力……”
“滚你妈!!”
江欲把人一脚踢开。
如果他妹知道当她徘徊在鬼门关时,这个杂种却跟别人滚得一身印,无疑就是在判她的死刑。
江欲都无法确定,他妹会不会就此了断在医院。
“我……不能不,回来,”手依然被弯折着,邵景玉疼得牙齿打架:“我爸妈……住,住这儿啊……”
“这你的问题,跟我说不着。”
“咱,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跟江望,我拿你们当……当我亲弟弟,亲妹妹……”江欲一把抄过旁边的实木板凳,停在邵景玉脑袋的正上方,冰冷的视线从眼皮下透出,散出无穷的杀气,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人,有的不仅仅是未经世事的青涩,还有不顾一切的狠厉和衝动。
如果当时有更顺手的东西,例如尖利一些的,江欲肯定会刺破邵景玉的肚皮,他就是这么想的。
“播视频。”
江欲下了最后通牒。
邵景玉喘息着,脸上挂满汗珠,拿过一旁扔着的手机。
从邵景玉家出来,江欲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视频中他妹哭得满脸泪水,叫嚷嘶吼着的画面时不时在脑中乍现,等清醒过来时,他站在潮湿的午夜街头,对着一家店面的橱窗玻璃。
玻璃清透干净,不过映在上面的那个人可就太糟糕了——
头髮分叉凌乱,几撮毛横七竖八地在脑后翘着,脸隐在背光中看不清,眼部一片浑浊灰暗,他身上不少斑斑点点的污迹,一些像是血的东西。
江欲脱下卫衣,几步快走往街边的垃圾桶一塞,再抬头,发现左手边一家尚有灯火的pub,于是江欲过去跟门口服务生打听,想借个洗手的地方。
一看就是穷学生,消费不起,服务生都不想理他,头往那边一摆,让他进侧巷看看。
pub不大,隻占了这条街尽头的一小片地方,门前一圈白漆栅栏,露天洗手池离巷口不远,打一眼就能看到。
拧开龙头,水凉得扎手,但江欲喜欢,正好醒醒脑子。
他扑打在脸上,不自觉地被冻得闷叫一声,水流的飞溅声中约莫听到有人在对他说:“水冷,怎么不去里边洗?”
“一边去。”
酒吧一条街半夜盛产最多的就是酒鬼,胡乱找人搭讪,酒醉三分能发十分的酒疯。
“小孩,讲个礼貌很难?”
龙头关了,空荡的那一刹那正好将尾音衬托出来,在这静籁的深夜像一颗炸弹轰在江欲耳朵里。
太过熟悉的声音了。
江欲一点一点地转过脸,男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延展出去,一张典型的东方帅哥脸,身高体阔,腿长得令人心生嫉恨,简直就是某个人标志性的部位——
秦耀铭。
江欲浑身猛地一颤,立即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魔幻的事情发生了。
他本来是穿着一件浅白有大片晕染,中间一个金边骷髅头的短袖t恤,现在成了纯黑且挂着装饰性金属链条的……他猛然间抬头,四下环看。
是的,场景也变了,只有这条深不见底的小巷和砖头堆出的破旧
', ' ')('水池还维持原貌。
如果说十八岁那年有些地方在记忆中淡去不少,二十二岁,去年的事可就没那么快失忆了,特别是这个跟秦耀铭第一次见面就抵在墙上干的小巷。
那时,那么硬的牛仔裤裤扣都被揪下来一颗,在耳边灼热又粗重的喘气声中突兀地响起丁铃一声脆响。
他再度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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