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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玉没给他这机会,扼着江欲脖颈把他往窗上按,开口叫着:“看!给我好好地看!他能爬出来我就放了他。”
房子太破旧了,窗户一层深暗污垢,这种拆废的楼区照明设施本就不顶用,江欲胡乱地抹着玻璃,因为手抖越抹越花,擦了半天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一声“操。”,邵景玉似乎耗尽了所有耐心,抓上江欲往门里走。
踏进门的那一瞬,江欲几乎无法呼吸了。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哪怕只有一丝丝飘在空气中的腥甜都足以让他心臟停跳,他眼前短暂地泛黑,等视线清明一些时他急急往里看——
越过围在一起的几个人,他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秦耀铭。
脸,肩膀,前胸,大腿……到处斑斑点点附着污渍和脏痕,白色衬衫被汗浸透了,脖前的领口一圈暗色污迹,还淌着,血。
江欲大脑彻底空白了,如果还能有些残存的理智,他就能分辨出秦耀铭根本没有被暴打的那种虚弱感,这个人比他更加震惊,瞳孔一瞬地放大,秦耀铭马上去看揪着江欲的邵景玉。
他真是等了他好久,真的被打得有点疼了。
所有事情全在秦耀铭预想的范围内,包括江欲家监视踩点的时间长度,下手选择的契机,四周可供欧打泄愤的场所,甚至于他在每个可疑地点都布好了隐秘的监控,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运行——
除了,江欲。
他遗漏了一个关键点,一个人为无法把控的变量——
邵景玉对江欲那不良的占有欲和无处宣泄的不甘。
看到他俩的一瞬间,秦耀铭就明白了为什么江家极力让江欲回去吃饭,他狠狠咽了下喉咙,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你不让我放他么?”江欲像是灵魂出逃的一具空壳,任由邵景玉摆弄,手啪啪地拍在他脸上:“过去看啊!看看你情郎哥哥还走得了路嘛,不行你背他呗。”
男孩眨着眼睛,眼神泛空,迷茫而混沌。
其实秦耀铭只是看起来被打得很惨,他在健身房有跟专业格斗老师训练过,如何保护要害,又怎样减轻破坏力都是有过实战的,虽然两手被困在椅后,没有办法用手臂格挡,但也最大程度避开了伤害。
伤,是一定要有的,按照他一向喜欢‘铤而走险’‘悬崖走钢丝’的作风,只要避开江欲,什么都不再话下,天大地大任他胡闹。
可,偏偏江欲就来到现场,亲眼目睹。
秦耀铭紧紧盯着这个男孩,他紧张地舔了舔嘴,下一刻,江欲的手已经推在邵景玉身上,几个围着秦耀铭的马仔大惊失色,这一下力气巨大,江欲身形往后一晃又凶狠地扑上前,就在他拳头挥起砸向邵景玉时,一声衝口而出的喊叫:“江欲——”
像飓风席卷了海面,所有人都身在惊涛骇浪中,每个人脸上无一不透着惊愕,目光焦距到秦耀铭身上——
一个打得半死的人叫这么大声?!!
邵景玉推开旁人,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走向房子内唯一的那张椅子,像看怪物似的眯着眼打量秦耀铭,颠了颠手中的管子,他似要亲自动手的样子……
来到身前,就在东西挥到秦耀铭头顶上方时,一道黑影迅速地扑上来,秦耀铭看清是江欲时猛地对他大喊:“你别动他!!”
砰,门那边很大一声,像是被谁踹开的。
一个身材高挺,肩背魁梧的男人从外边的夜色走入房内亮处,他衬衣外一件短款羽绒服,领口大敞着,裤子上不少泛白的脏灰,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进来时他正低头咬烟点火,含混地报着身份:“都别动,警察。”
这也太戏剧性了——
要不是他身后开来的车闪着交错的红蓝光且大肆鸣着警笛,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秦耀铭把椅子后的胳膊连带绳索拿到身前,边往下脱着边啐出一口浓浓的血唾沫,十分不爽地跟这个人皱眉:“来这么晚?你就这个出警速度?”
那人衝秦耀铭咧嘴一笑。
你把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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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牙很白,笑时两枚虎牙尖,漾出一股少年感,让人很难同他的职业挂钩,不过不要开口说话。
“我他妈没别的活干么哥们,”他转回身,从嘴边掐出来烟,大手一挥,向前后脚跟他进来的年轻小伙子说:“都给我铐上。”
屋内顿时一片骚动。
邵景玉飞快扔掉手中的家伙,再没常识也知道持械伤人罪加一等,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措手不及的翻天大逆转将所有人都搞懵了,一时间邵景玉没了思考能力,只能凭本能应对。
江欲被秦耀铭喝止,站在那里不断地喘着粗气,极力调整自己……
突然间,一串熟悉的叫嚷声传进来。
江欲身体一抖,马上扭头看,刘涛抹着汗一路小跑进来,直衝到那名民警跟前,因为速度太猛还做了个刹停的动作。
“阿sir您等等……您谁都能拷但不能拷被打的啊!”刘涛陪着笑,指着秦耀铭:“
', ' ')('他可纯挨打了,一下手都没还,喏,结结实实给拴这椅子上了……”说着踹了踹椅子嚷嚷:“瞧瞧,瞧瞧这血!都流地上了,真他妈狠啊!”
闯进来的刘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秦耀铭,他的眉头不怎么明显地拧了一下,事实上,他只是适度地让刘涛牵涉其中,实在忙不开才会找他,毕竟在短时间内推断,勘查,落实,一个人做起来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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