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刑室外头。
浓重的血腥气味,夹杂着犯人的痛苦哀嚎声,从紧闭的门缝里传了过来。
吕卫群推开了刑室的门,亲自引周淮过去外间方桌处坐下,当差的仆役迅速送上了茶水细点。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水也是冬季储存的梅枝雪水。只是茶水的清香里始终裹挟着浓重的血气,相差极大的两股味道掺杂在一起,闻起来有些怪异。
周淮却是早已习惯的了。
他饮了口热茶,撩起眼皮看了看墙角处摆放的铜制漏刻,“现在是午时三刻,我在这里等到日落。”
吕卫群心惊地看了眼漏刻,立刻小跑着出去,大声唤人行动。
皇城惊风司麾下赤衣使,动作起来向来雷厉风行。
周淮坐在刑室外间,喝了两遍茶,便听到远处遥遥一阵人喊马嘶,凌乱的脚步声随即沿着青砖走道走近,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隔着门缝传了过来。
死一般寂静的刑室里也立刻有了动静。
丁向乾扯着沙哑的嗓音,开始破口大骂。
痛哭声和大骂声持续了整个时辰。
隔间木门处吱呀一声轻响,吕卫群捧着卷起的案宗,脚步匆匆地从刑室里出来,将案宗在周淮面前的方桌处左右展开,显露出案宗末尾处新鲜淋漓的朱色画押。
丁向乾认罪了。
周淮阅过卷宗,重新卷好交还给吕卫群,站起身来,看了眼墙角漏刻。
申时末。
吕卫群护送着祁王出了惊风司衙门,天空的日头开始西斜,顾渊依旧在门外等着。
周淮抬头看了看天色,估量了下时辰,觉得还早,吩咐顾渊道,“叫马车先回府去。备两匹马,你随我去泮宫一趟。”
顾渊领了吩咐,却不行动,反而露出迟疑的态度来。
“五爷这时候要去泮宫……可是要……要寻洛君。”他欲言又止。
“嗯?”周淮看了他一眼,“你可是得了什么消息了?她不在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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