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二十几年的僧袍,一身长衫显得整个人英俊挺拔,风度翩翩,只是那颗光溜溜的脑袋让人有些出戏,秦吟则依旧是一身荆钗布裙,为了掩盖那张艳光四射的脸蛋,她特地将自己的脸抹黑了些,虽然看起来依旧五官精致,走在人群中好歹没有那么显眼了。
两人相携走在并不是很大的小镇上,秦吟余光偶然间扫到一样东西,止住了脚步,也招呼身边的了空停下。她在一旁的小摊上拿起一顶帽子,踮着脚尖为了空戴在头上,抱胸欣赏了片刻,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如此一看就顺眼多了。”
了空也不阻止,任由秦吟在他头上为所欲为,临了,也顺了秦吟的意,戴上帽子遮住那颗没有头发的脑袋。方才秦吟为他戴上帽子时,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心也忽然变得软软的,这种感觉让他莫名恐惧,却又欲罢不能。
情劫情劫,也许他的劫难真的到了!
两人共同走过了不少城镇乡村,秦吟有意识地带他经历俗世的富贵温柔乡和贫民苦难窝,带他体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
也曾假扮侠盗劫富济贫,站在城墙顶洒下银票,广播福泽;也曾穷困潦倒沿街乞讨,历尽世人白眼,接受好心人救助;也曾手牵手一起奔跑在原野上,感受无拘无束的自由;也曾身陷囹圄,在牢房中饱受凄苦……
如此种种,让自幼成长在圣地之中的了空快速体会世间疾苦、生存不易,也实地印证了佛家所言的真谛。不得不说,经历过众多世界的秦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唯有实实在在经历过,才能真正感同身受,经此一事,了空原本过于单纯的心性迅速转变,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种下了一生的苦果。
三个月后,他们在一个小村子中同披喜袍,大红绣球,凤冠霞帔,参拜天地,共同许下白首之盟。这时候,两人都不愿去思考未来,唯有全身心投入当下,才能把体会到的世间种种深深扎入心底,当了空感受凡俗时,历经世事的秦吟又何尝不是呢!
至少此刻,他们便是如同俗世所有平凡夫妻一样的,真真正正的夫妻。
成亲后,他们就在这个小村子里安顿了下来,相比外面的世界,这个偏远的村子更像圣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和乐安祥。
两人买了一块土地,白日了空出去劳作,秦吟就在家里做饭,到了饭点,便亲自为他送到田间,也会抽出袖间的帕子替他拭去额上汗珠,他们男的俊女的俏,落在村子里其他人眼中,正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到了傍晚,了空便会带些田间的野菜回去加餐,在秦吟做饭时替她打下手,两人偶尔相视一笑,浓情蜜意溢满了整个屋子,纵使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秦吟有时也会在油灯下做会子阵线,了空心疼她,便使坏般将油灯吹灭,得到秦吟嗔怒的瞪视,次数多了,了空也不再将她的佯怒放在心上,一使力便将人抱到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