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出去了。
姓杨的丫头?
林克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隔壁村户姓杨的,特别重男轻女,想把女儿高彩礼卖了换钱,妇联上门好几回,那杨家人才打消这个念头。
闹得还挺大。
林克军盯着信看了许久,单位下来了,他分到了市文化馆,让他下周去上班。
是个清水衙门。
林克军收起信,文化馆工资五十顶天了,不过工作倒是清闲,说不定他可以在工作之余带带孩子。
说不定是个好地方。
林克军把信折好放进口袋里,正准备回屋,没想到外头的声音闹得更凶了。
孙永梅没拦住那生杨的丫头,杨丫头冲进了林家的屋子,她看到林克军后,眼泪立刻就出来了,她扭头就往林克军跟江柳的屋喊:“江柳姐,江柳姐,你知道你在家的。我妹妹从树上掉下来了,摔断了腿,要是再不送到县医院去冶,这条腿就废了。江柳姐,你别躲着我,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求求你,帮我借点钱吧。”
“我不要多,一百块,不,五十块就好……”杨丫头扑向了林克军的屋子。
她以为江柳就躲在里头。
那屋门是关着的,江柳跟林克军出远门,那屋上了锁。
那明晃晃的大锁杨丫头愣是看不到,她扑在门口哭,“江柳姐,下回我一定听你的,以后自己立起来,不听我爹妈的。我下次肯定不会心软了,你这次就帮帮我好吗,最后一次了!求你了,我妹妹的腿全靠你了……”
林克军一阵心累。
他好像知道江柳把钱花在什么地方了。
他自己都一把烂账呢,江柳在首都生活还得花钱呢,他们家哪还有闲钱往外借,更别说以后孩子出生,用钱的地方大把的。
这杨丫头的妹妹腿断了是可怜,不是有爹妈亲戚吗,总会有办法的。
孙永梅过去说:“江柳不在,你赶紧走,别在我家哭丧。”
杨丫头不信。
她坚信江柳在家。
她指着林克军:“林哥都回来了,江柳姐是跟他一块出门的,这会肯定一会回来的。”她已经过来找江柳好几回了,次次都不在,没那么巧的。
她怀疑江柳是躲着她。
江柳跟林克军是两口子,感情又好,林克军都回来了,江柳怎么可能不在!
杨丫头压根就不信。
孙永梅破口大骂:“我家的钱,凭什么你说借就借!你跟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来借钱,我们就要给,你好大的脸!”
她呸了杨丫头一脸口水,“你妹子腿断了,找你爹妈去!你屋里亲戚是死光了不成?跑到我家来哭丧,真是晦气!”
“江柳姐,你快出来啊,有人欺负我!”杨丫头哭得更伤心了。
这声音嚎得左邻右舍都听到了。
张永梅指着门上那把大锁,“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门上着锁呢,里头没人!”
杨丫头那双肿眼终于看到了门锁。
不可能啊,林哥回来了,怎么还锁了门呢?难道江柳姐真不在?
那,那可怎么办啊。
杨丫头想起来了,江柳姐说过,林哥的心肠好,找林哥借钱也是一样的。等她想起来找林克军的时候,林克军早就躲远了。
他不在这。
杨丫头被孙永梅提溜赶出了家门,还不许杨丫头上门了。
林克军躲出去后,去了大队了妇联的田主任,跟她说了杨丫头妹妹摔断腿的事,他不想多管,但是也不希望姓杨丫头的妹妹成了瘸子。
田主任是知道杨丫头妹妹的事,虽然是邻村,但是妇联这一片都是相通的。
她说:“杨彩荷(杨丫头的妹妹)已经送到县医院去了,医生正在冶呢,就是这欠医药的钱还没有着落,那边让杨家人去凑,没相到她竟然找上了你家。”
“送到医院了?”林克军对杨家丫头的感观很差。
田主任告诉他:“你啊,劝劝你媳妇,她手太松了,平常遇到可怜人总会帮忙,这样的帮法,你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帮不过来啊。”
林克军苦笑,“我知道了。”
现在彻底查清楚了,原来江柳的钱都用来帮人啊。
他真不明白,借父母的钱去帮不相干的人,江柳这是想干什么啊?
现在江柳不记得这两年的事了,林克军也问不出来了。
离开妇联,林克军就回了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那杨丫头突然冲出来,扑腾一下跪到了林克军面前,“林大哥,你救救我妹妹。”
林克军低头看着她说:“我刚才去妇联找过田主任了,她跟我说你妹妹已经在医院了,你起来吧。”
杨丫头望着他,一脸期盼:“林大哥,你是答应给钱了?”
林克军很诧异。
他什么时候答应给钱了,“我们非亲非故,我不可能给你钱的。”借钱也没有,他手头不宽裕,还得另想办法赚钱养老婆孩子呢。
杨丫头看林克军那冷脸不像是借得出钱的,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还问:“林大哥,我江柳姐去哪了?”江柳心软好说话,比林家人强。
林克军:“这段时间她不会回来了。”
“她去哪了?”杨丫头追着问。
“这是我的家事。”林克军告诉杨丫头,“你记着,你家要是缺钱就去赚,要是有什么生活的困难就去找妇联,要是挨打了,就去派所出找警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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