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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叶琮上学去了,叶雨旸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儿子的时间这样难熬。
他重新捡起过去的研究,打发漫长无望的光阴,又在听到老陈接叶琮回来的响动时,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
儿子回来,难免要报怨一通学校里发生的事,连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做饭是叶雨旸的爱好,也是他研究的一部分。有时一些古怪的食材,免不了要先拿自己和儿子当试验,这小子竟然吃得毫无怨言,没吵吵过出去吃炸鸡什么的。
叶琮的作业,从不带回家,总是一边上课一边写完。因为他是学霸,老师拿他没办法。或许老师曾经试图和家长反映情况,但叶雨旸一去家长会,班主任一见到他,要告叶琮状的心思,就马上哑火了,改滔滔不绝地夸起这孩子好。
叶雨旸和小学校长薄有交情,因此才将儿子送去。这几年,他绝少抛头露面,叶琮的家长会,他统共在一、二年级时出席过几次。其它家长认识他以后,都不敢对叶琮这孩子再有微词。
表现热络的、要联系方式的,反而不少。
他牵着叶琮的小手回家,那情景像幅画呢。叶琮一贯对此得意洋洋:
“我就知道,开一次家长会,只要爸爸出场,我的班级地位就会从第一上升到王者。”
他在车上笑嘻嘻地蹬腿,浑然没有在学校里装模做样的自觉。
叶雨旸微笑:“我这不就是为了你的面子来的么?”
“张陌陌和他爸可气坏了呢,他妈妈在他们两个的面前念叨了一顿饭,‘叶爸爸和叶琮长得真像、真俊啊,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父子两个’,明明之前她还天天骂儿子,让他争点气,别老让叶琮拿年级第一,……哼!”
“区区一个张陌陌,看把你气这么多日子。”
夜晚,父子两个躺在床上。叶琮里里外外地洗干净手,开始在叶雨旸的身上乱摸。
现在叶雨旸已经由他去了。只听叶琮说:
“……其实爸爸每个白天都想死我了呢,我是知道的。”
叶雨旸不回答他。
“……爸爸出席家长会,是个麻烦;爸爸白天寂寞,是个大麻烦;我写作业,又是个麻烦。这个班其它二十九个人,没有能帮我开工厂的。这样算一下,我和爸爸好亏啊。不然这学不上了吧?”
“少来。”
叶雨旸淡淡地回了他两个字。
“没你的时候,你爹爹成天满世界飞,我自己也是这么过的。你别觉得我一个人过不了日子。”
“……可是爹爹一回来就把爸爸喂饱了。我只能摸摸抱抱,撒撒娇啦,和爹爹比,还有一些些的不同。”
叶琮伸出两根手指,比出那个“一些些”的距离。
叶雨旸推开他的手:
“你这小孩真不正经,什么都往那种事上扯。”
“这事刻在我的骨头里呢!再说我要替爹爹完成未竟的事业:照顾好爸爸。”
“……我还没有废物到要自己七岁的儿子倒过来照顾的程——……嗯……”
叶琮的小嘴覆盖上叶雨旸的唇,堵住他没说完的话。
叶雨旸不由自主地泛起满腹柔情,张开口,放儿子的小舌头进来捣乱。
近年来,或许是体质发生了变化,他的性欲终于变得寡淡一些,不至于和儿子吻一吻就暗暗流水;又或者他慢慢接受了身边没有玄峰的事实,身子变得比过去无精打采。
“别乱摸了。”
他郑重地对叶琮说。
“我是你的父亲,你同我怎么撒娇,舔我的身体,吸我的乳头,那是你做孩子时的权利,我不会拦着你。但是现在,我没有寂寞到那个份上,其余过分的事情,不可以再做了,好不好?”
叶琮眨眨眼。
“……那爸爸不想高潮了么?”
“……我要是光想高潮,有的是办法。”叶雨旸红着脸回答。
“嗯……”
父亲正式提的要求,叶琮往往不能拒绝。不过他还是想赤条条地抱着叶雨旸睡觉。
这倒无妨,叶雨旸也想抱着他睡。
叶雨旸抚摸着他后脑勺支起的头发,那几根毛煞是可爱。儿子平稳的呼吸拂过他的颈窝、胸前,让叶雨旸觉得特别平静。
……虽然长得像我,可这个厚脸皮的性格,更像玄峰小时候……好在他是双性之身,日后恐怕不会变得像玄峰那样顽固……
又转念一想:
……说不定在我的身边,就会自然而然变成这种个性……如果没有我,玄峰不至于非逞男子气概,把自己逼到那个田地……这孩子也是,明明有他柔弱的一面,却硬要天天装成男子汉,逗我开心……
叶雨旸心中一凛。
……是我太软弱、太天真,害了他们……
“爸爸别这么想,爹爹就是喜欢爸爸那一点呢……”叶琮嘀咕,“……我也喜欢……世上若全是张牙舞爪什么都要抢的人,多讨厌啊?我就想看爸爸开心,不想
', ' ')('看张陌陌和他爸爸开心,这就是本学霸、本龙神、本天才的选择,哼。”
“……那你往后不许逞能。”
“我才不呢,宝宝这么娇弱,每天都要睡够十个小时。哈……欠。”
叶雨旸莞尔,不回答了,拍着儿子的后背,慢慢哄他入睡。
……
父子二人平淡温馨的生活,固然值得大书特书,但就在此时,与他们的宿命深深勾连的另一名不同凡响的少年,却深陷淫荡扭曲的泥潭。
此人是前文现身过的玄铭。
暂且将视线从清静的都市街道移开,来到山脚下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
这里是玄峰十二岁前的居所。大宅中生活的,皆是玄家本家的血脉。
院子一角的回廊,包围着一片美丽的池塘。
夜晚,一名英俊的少年沐浴着月光出水,他的姿态极其潇洒,稍微回头,将头发上的水珠甩向背后。
少年的身子那样修长俊秀,腰身利落,屁股恰到好处的雪白圆润,教人看了情欲大动。
不仅如此,身为男性,他还拥有稀有的子宫和不为人知的小穴。
不为人知……吗?
在玄宅中,这恐怕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嘻嘻,铭哥又洗澡了……”
“……铭哥的身子真好看,不知道哪几个老头子这么有艳福,今晚能操到铭哥……”
“……啥?几个?……”
“……是啊,铭哥一次挨好几个,不然哪儿有那么多场巡演,为他量身排演、给他做主角呢?……铭哥固然是天才,可咱家的地位,不是看才能的……”
“……那、那铭哥也同意?”
“不同意有什么办法?铭哥野心大着呢……那天他跟我说,现在的戏,形式太迂腐了,他要把厉害的西方音乐结合进来,写新的戏。……铭哥一谈到戏,眼睛就闪闪发亮。没人比铭哥更爱戏了。”
“可是,就算再怎么伺候那些老头子,他们也不会同意让铭哥改戏吧?别的不说,那些老头子之所以能上台,靠的就是一板一眼抄过去的演法,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戏一改,不就等于砸了他们的票子吗?”
“……谁知道呢……”
这两个人的对话,其实都被玄铭听见了,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是为了自己挨操的部分,而是为了后面的部分。
少年玄铭,眉目清俊,目光锐利,在学校,是人人争抢的校草、少爷。因为受女生倾慕和崇拜,关于他的恶毒流言也非常之多。
一次,高中部的学生会干部公然围着他,威胁道:
“铭少爷,听说你会生孩子,也给我们生一个试试吧?”
“大少爷岂止会生孩子呢?听说已经生了好几个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少爷下次什么时候生,请哥几个去参观学习一下呗。”
玄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几日,市郊下了雷雨。这几名干部,运气不好,家中纷纷遭了雷击。其中一人,更是被雷当头劈中,紧急送往医院,好容易才将小命救回来。
在那之后,就没人敢再公然说玄铭的坏话。
——玄铭生过孩子吗?
当然没有。
但此刻,刚刚出浴的他,腹中一阵强烈的不适,躲到树丛里,干呕了好一阵。
从树丛外,传来一阵窃笑。
……“大少爷在吐呢……不是那事干得太多……有喜了吧?”
……“怎么可能……大少爷才十四岁……”
……“十四岁,法律上允许了呀……古时候十四岁生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身子软……生起来容易呢……”
……呃……
玄铭忍着强烈的恶心,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没怀孕,只是晚上吃得不舒服。
但家主那日的确是这么说的——
“——改戏?呵,狂妄的小子。改戏,可以啊。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玄铭眼前一亮。
“什么条件?”
“你每改一部戏,就会有至少一个负责那部戏的长辈被你损害,所以你要……为那长辈生育一个后代。”
玄铭的脑中,“轰”地响起一声炸雷。
家主仍在自顾自地说:
“假如你改的是《斩英华》这样的大戏。嗯……我看你至少要生三个。怎么样,合理吧?”
……合理?
“——你的基因如此天才,如此优秀,自然要多多地传承下去。这样一来,不管对我们家,对你,还是对玄歌剧,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玄铭苍白着脸色,跪在那里。
“怎么,有意见?”家主居高临下地问。
玄铭答道:
“我看不必如此麻烦,生一个就够了。”
“哦?”
玄铭抬起头,目光阴郁地望着家主。
', ' ')('“……就为家主生,如何?家主一人的价值,可顶那无数个长辈吧?”
家主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你这样的小子,真是绝无仅有!我喜欢。”
家主快步向前,托起少年利落的下巴,注视着那俊朗的眉目。
“……英俊的小子……”他轻声说,指尖描摹着玄铭的轮廓,“……记得你的处子之身,也是献给我的,那么你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为我而生,也合情合理……假如你总是这样乖巧俊美,我还不舍得看你被人蹂躏了……”
玄铭冷冷一笑。
“大伯父这是……同意了?”
家主轻哼一声,松开了手指。
玄峰只知自己的家族腐烂到无药可救。
然而,他是纯粹的男子之身,血统较为边缘,又早早离家,对这里面淫荡到什么程度,其实掌握得并不清晰。
如果他晓得真相的话,那日叶雨旸提出要帮助玄铭的时候,恐怕他会一口答应下来,一力帮助玄铭离开家族。
不提玄峰,玄铭自己,没的选择吗?
不,他有的选。
只是他太过倔强、偏执,又有太深厚的才华,一门心思要追求自己心中那场独一无二的戏。
此刻的玄铭,一叶障目,还不晓得世间有许多更加珍贵的事物,并不仅仅局限在一方虚假的舞台之上。
家主利用的,就是他的天真。
而人生这场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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