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冠投猛地回神，呆呆从车里爬出来。
楼道间，姬冠投一直闷头走路，快到家门口了，姬冠投顿了顿，涩声问：“南老师，你和我爸熟吗？”
南一停步，回头：“还可以，怎么了？”
姬冠投咬唇，问：“他这样工作多久了？”
南一：“大概十几年了吧。”
姬冠投沉默片刻，强压着嗓子里的哭腔说：“可是我小时候，他告诉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这样......这样还怎么......”
这时，门倏然被人打开，姬母围着围裙，手里拿着没切完的大蒜，见儿子红着眼，急道：“怎么了投儿？老远就听见你的吼声，发生什么事了？！”
姬母看了看南一，南一刚要开口，姬冠投吸口气，瓮声道：“没啥，考试没考好。”
说完，他踏进门，余光扫过姬母那双满是茧子的手，以及泛白的鬓发，心猛的一缩。
姬母以为姬冠投又一如往常进屋，淡淡摇头，低声道：“南老师辛苦你了，留下来吃顿饭吧，我想跟你聊聊儿子的事。”
南一犹豫着，姬冠投刚走到卧室门口，顿了顿，然后不情愿地转身：“南老师，留下来吧，我今天也出来吃。”
南一和姬母同时一僵。
几年没在饭桌上见到儿子的姬母张了张嘴：“啊......啊好，好！我马上去准备！”
说完，面露喜色地冲进了厨房。
南一靠在门框，沉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闻着浓郁的饭香，浅眸晕上一抹落寞和羡慕之色。
南一和姬冠投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聊着，南一看了看边上的卧室：“这几日，你哥去哪了？”
姬冠投疑惑道：“我哥这几天突然大脑开窍了，四处找工作，好像找到个什么海洋生物研究的工作，可努力了，每天都半夜回家。”
南一眼前飘过海边给他表演wink的某渔夫，霎时间满头黑线。
谈论间，南一注意到茶几上放着本黑色笔记本，右下角写着姬父的名字。
似乎注意到南一的目光，姬冠投叹了叹：“这应该是我爸记录的诗歌，你别看他平时不爱说话，我小时候，他特别爱读写诗歌，我......”
我已经好几年没听到他念诗了。
姬冠投低头咬了咬唇，然后强作轻松道：“来南老师，我给你念念我爸写的，老厉害了！”
南一淡笑点头。
姬冠投翻开本子，念道：“养猪日记：今天我们家的小猪仔出生了，六斤三量，怪可爱的。”
姬冠投呆了呆，喃喃道：“我爸啥时候养过猪？？？”
明明是开拖拉机的！
南一敛眉细细听着，未吱声。
说着，姬冠投快速往后翻了几页，接着念：“我家小猪仔今年要高考了，我得多赚钱才是！3月7日到4月7日，太行山开发区，倒夜班多400块，给小猪仔报补习班；4月8日到5月20日，金开开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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