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再生 第53节</h1>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芬里尔凌空翻身落地,两只异形丧尸的头颅成了燃烧的火球,巨大的爆炸冲击力将两只异形丧尸炸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那一群丧尸身上。
因为丧尸的挣扎,越来越多的燃烧油块被甩到其他丧尸身上形成二次杀伤效应,再加上外墙机关枪和喷火枪,很快芬里尔周围就烧成了一片火海。
越少越烈的火光中,芬里尔手持猎枪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直到约莫两三分钟过去,那紧闭的外墙大门又一次开启,维塔斯独自一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少年omega直直地冲上前去抱住了结束战斗后也纹丝不动的高大alpha,他把自己埋进alpha怀里,仰起白净的脸庞看alpha,朝alpha露出了一个覆满晶莹泪水的俏皮笑容:“结束了,我来接你了。”
alpha低头看着omega努力朝他展露的熟悉笑靥,面色灰败的脸上,嘴角极缓地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他动了动嘴唇,费劲地说道:“我手上脏,不碰你了。”
“没关系,我会抱着你。”维塔斯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是强忍的哽咽。
“药,我给顾淮打过了。我的腺体,你要好好移植给他。”芬里尔声音低下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身体,正悄无声息地流失最后的生命力,“对不起,tyr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失去自己的alpha。”
“我明白的,不怪你,我知道除了tyr,你最爱的人只有我。”维塔斯抬手擦拭着从alpha嘴角滑落的血,努力地撑住自己的笑,“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
“vitas, you are the angel in my life.”猎枪从手中掉落,芬里尔彻底失力的身体沉沉压在了维塔斯身上,在逐渐昏暗的视线中,芬里尔将他拥有的全部温柔都留给了维塔斯,把最后一个亲吻落在维塔斯的额头上——
“i love you. see you again.”
紧紧抱住芬里尔,在芬里尔闭上眼垂首靠到他肩上呼吸渐止之际,维塔斯将唇贴上他冰凉的耳廓,像过去无数次缠绵时那般,轻笑着对他说道:“see you again.”
作者有话说:
不是突然便当,有迹可循,下章再解释,太长了写不完。
第八十七章 我答应过他
因为是亲兄弟,腺体契合度百分之一百,只要距离足够近,就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怔怔地看着那个躺在手术台上再不会动弹的alpha,提尔摸着自己在隐隐发烫的腺体,茫然地想道:为什么感应不到了,芬里尔就在他眼前不到五米的距离,为什么,他感应不到芬里尔的存在了?
维塔斯站在手术台旁,正拿着湿巾小心翼翼地替芬里尔擦拭身上的污迹,他看也不看提尔,只是一边擦一边以平直的声线说着那些提尔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你一直以为,fenrir是因为你分化成omega,所以才改变对你的态度,总是用恶劣地欺负你还拿信息素压制你,是么?”维塔斯替芬里尔脱去右手的战术手套,仔细地替他擦拭着布满细密伤痕以及厚茧的指掌,“可是你知不知道,在基因实验基地,那些被淘汰的实验体后来都去哪儿了?你以为,只是被送走那么简单吗?呵,他们都被丢进焚化炉里处理了。fenrir亲眼看到过,那些被淘汰的实验体被关进焚化炉,眨眼就被烧成了灰烬。还有分化成omega的实验体,会比alpha更迟被送去归属国前,为了确保基因和繁衍能力,每个omega都会反复接受手术实验,等到十五岁的时候,从第一次发情期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被丢去跟一群高量级的alpha关在一起,要么被蹂躏至死,要么成为可以驾驭最高量级alpha的交配生育机器。所以当你分化成omega后,fenrir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迫你成为最强的omega,他故意用自己的信息素压制你的腺体,让你的信息素无法正常释放难以稳定,他欺负你让你比其他alpha实验体还能打,避免让你被淘汰,当研究人员考虑是否该放弃你时,他再刺激你的腺体,让你的信息素大量爆发。你能十二岁就被送去亚盟国离开基因实验基地,能成为战神成为最强的omega特种兵,应该感谢的人不是顾淮,而是你的哥哥fenrir。”
愣愣地听着维塔斯的话,提尔微微张开嘴巴,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可在维塔斯说完这段话以后,却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基因实验基地里,他们所有实验体的分化都很早,比一般人要早得多。而在他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遥远记忆中,他一直都记得,跟其他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依旧对彼此都很淡漠的实验体不一样,在他分化前芬里尔其实对他是很好的,晚上会陪他一起睡觉,会在他被研究人员带去打针做完测试再送回房间却因为害怕和痛一直哭的时候耐心地哄他,不许其他实验体欺负他,总是为了他跟其他实验体打架。
芬里尔曾经,也像他后来见过的很多兄弟一样,是个很疼他的哥哥。
所以当分化后芬里尔第一次凶他甚至动手打他的时候,他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一直委屈地哭着叫哥哥,跟芬里尔喊疼。
芬里尔总对他说弱者只会被淘汰,于是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分化成omega,所以芬里尔嫌弃他了,觉得他这个弟弟没用,于是开始没完没了地欺负他,总是逼得他像个alpha一样去暴起反击。
可如今再去回想,才忽然发现,即便是分化后,芬里尔也没让别人欺负过他,在二代实验体里,芬里尔是最强的alpha,在芬里尔被送走前,除了芬里尔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人会去欺负他,直到芬里尔被送去m国,他才开始跟其他alpha实验体接触,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比alpha更能打的omega。
“二代实验体,虽然比一代更为强大,但实际上细胞里一样带有隐性的缺陷基因。fenrir被送去m国后,成为他们最强的人形兵器,反复的接受强化实验,被一次又一次注射药物,他虽然是最强的s级alpha,身体能力被激发至巅峰,可这个代价却是缺陷基因被激活,寿命大幅缩短,他早晚有一天会跟一代实验体一样,身体会突然崩溃进而全身器官衰竭而亡。”将芬里尔上身的战斗服解开,维塔斯换了一片湿巾,然后继续擦拭着芬里尔骨瘦如柴的上身,“所有的二代实验体,都被当成了消耗品,只要持续接受实验,早晚都会发病。fenrir在发现这件事时,身体已经开始有了发病征兆,所以最后一次为m国出任务时,他在知道亚盟国也要在同一个地方展开营救任务后便想要借机带你走,可那次任务你却没参加,他费尽心思找过去只见到了顾淮。因为太过生气又怕你有事,所以他在盛怒之下跟顾淮打了一架,之后没过多久,他就从m国逃离了。”
把战斗服从芬里尔身上脱下,维塔斯把芬里尔扶起来替他擦拭后背。alpha宽阔的背上落满疤痕,大片的手术痕迹以及枪伤留下的伤疤,因为过于消瘦,脊椎骨和肩胛骨凸显,让伤痕累累的背部看起来更为可怖。
“你一定很讨厌,他每次出现,都要暴打你一顿。可是那其实只是因为他想确认,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发病,只要你还能跟他抗衡,那就说明你的身体还没出现问题,那样他才能放心继续去寻找解决这个隐疾的办法。他在r国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被长期关在实验室里,每天不是接受手术实验就是被alpha上的实验体。他把我救了出去,因为他从m国的文件里发现,我的细胞能修复二代实验体的基因缺陷,他希望,我能救你。其实,针对二代实验体,是有特效药的,用那个药也能延缓病情,但也仅止于延缓无法治愈。我答应他会救你,他很高兴,本来想要立刻去找你,可那时候,丧尸病毒爆发了,然后他发现了更多被掩盖的基因实验,并且,他还在一份文件里发现,顾淮一直在接受腺体实验还被植入了腺体装置,而手术记录显示,顾淮的双腺体,因为过度强化早晚也会过耗崩坏。于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要把自己的腺体给顾淮,因为,顾淮已经把你标记了。”
扶着芬里尔重新躺下,维塔斯绕到手术台尾,替芬里尔脱下战靴和袜子,开始替芬里尔擦拭双脚。
“你一定想问既然我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细胞救fenrir,那是因为他太晚找到我,把我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处在病中期,即使是我的细胞,也已经治愈不了他。而他为了能把腺体给顾淮,一直在做研究,改进alpha之间互相移植腺体前后需要用到的药物,他要让腺体移植的风险降到最低,要让顾淮移植了他的腺体后不会产生排斥反应,然后成为那个跟你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alpha。”
将芬里尔身上剩余的衣服褪去,维塔斯再换过一片湿巾,替芬里尔擦拭双腿。一生经历了无数杀戮的alpha,就连双腿都布满了大片的淡色伤疤,浑身上下竟难以找到一片完好的肌肤。
“在r国他出重手把你打伤,是为了让我救下你,然后让我借机把已经加入我细胞的药剂注射进你体内。只要你还没发病,我的细胞从你的腺体进入身体后,就能很快的跟你的细胞融合从而修复你的缺陷基因,最大限度的降低你的发病风险。然后等我带你去找密钥和解毒剂的时候,他再赶去亚盟国,给顾淮注射他研制的药。那个药虽然会在开始破坏顾淮的身体系统平衡,让顾淮的身体渐渐排斥双腺体,却能让顾淮的身体在之后更好的接受新的腺体。我知道顾淮想用人工腺体来挽救自己,可任何人工腺体,都无法产生真正的信息素,谁都无法保证,人工腺体能让顾淮好好活下去,更无法保证,人工腺体能满足你对信息素的需求。所以最好的办法,由始至终,都是移植fenrir的腺体。”
用完的湿巾被丢到一旁,替芬里尔擦完身体的维塔斯转过身,神情平静地看着提尔,看着那张跟芬里尔相似而此刻写满茫然无措的脸,看着那双几乎一模一样透出凌厉气质的狐狸眼,他轻声说道:“你的哥哥fenrir,至死都把你放在心里首位,至死,都在为你着想。他什么都不跟你说,怕你难受,怕你不理解,怕你不接受,可是啊,我是他的omega,我不能让他这么委屈,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下。现在你的alpha在另一间手术室里,等着做腺体移植,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这个手术,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你失去自己的alpha,所以我一定,会让顾淮好好活下去。”
手术台的灯照不到手术室的门口,维塔斯慢慢走到站在阴影里的提尔面前,或许他应该要哭的,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alpha,可奇怪的是,明明心脏痛如刀绞,明明胸臆间正在撕裂开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可他却哭不出来了,流不出眼泪,也感受不到其他情绪。
抬起手,维塔斯用力地把提尔推出了手术室。
被称为战神的最强omega,在被推出手术室那一刻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提尔仰起头想让维塔斯别赶自己出去,想要维塔斯让他再看看芬里尔,他还有很多话想问,还有很多事想知道,可维塔斯按下了墙上的按钮,没让提尔说一个字就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给自己的双手消毒然后戴上手套,维塔斯回到手术台前,在手术台那刺眼的白光下凝视面容沉静仿佛只是暂时睡着的芬里尔。
他不想让提尔靠近芬里尔,这是他的alpha;他也不想让提尔去跟芬里尔说话,无论提尔想要说什么,芬里尔都已经听不见了。
手术台上的alpha身体已经冰冷,维塔斯俯身亲吻着那双不会再睁开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毫无温度的薄唇。
细细地用自己的唇长久亲吻alpha的唇,只是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已无法将alpha温暖。
直起身,维塔斯把手伸到alpha颈后,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那片藏着腺体的冰凉皮肤。
他失去了自己的alpha,就连这个曾经承受过他给出终身标记的腺体也即将失去。
芬里尔除了他无法信任旁人,所以他答应芬里尔,会由他亲手完成移植手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芬里尔食言。
所以,他会亲手割下芬里尔的腺体,再亲手祛除他给芬里尔的终身标记,然后,亲手把这个腺体移植到另一个alpha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