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烈却又想起来:“不然这样,换一个人……”
付逍盯着他,并不想问他换谁,因为知道此人绝不是个好对付的,阴险狡诈,他绝对不会给自己容易的条件。
胥烈若有所思道:“那个叫杨仪的……据说她病的半死了,这个人总能杀吧?”
付逍闭了闭双眼,终于凄然地笑道:“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你只是想故意戏耍,看看我怎么选择,是不是?”
胥烈有点意外:“给你看出来了?我本来还想看看你是否会为了至爱之人,义无反顾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付逍道:“你这卑鄙的小人!就算你杀了我们,如今九城封锁,你连南外城都逃不出去……迟早会落入法网……”
“你还不知道?皇帝已经下了诏,明日寅时一刻,开城门。”胥烈微笑道:“看样子老都尉你的消息太落伍了。”
付逍窒息。
他的手一松,被制住的那人察觉机会,立刻以手肘向后击去。
付逍却分毫不惧,也不闪避,拼着吃了他这一击,手上匕首果断地一拖……
鲜血自颈间奔涌而出,那人完全没想到。
本以为付逍不敢动手。
付逍将人松开,他踉跄向前,手捂着喉咙,试图压住那奔流而出的鲜血:“少、少主……救、救……”
桌边黑袍披风的人漠然地看着他:“我难道没吩咐过你们,——对付周人,断不可掉以轻心吗?”
那人绝望地伸手,喉咙里格格作响,身体却慢慢地抽搐着倒地。
付逍杀了一人,却看向屏娘,他的眼睛血红:“屏娘,这辈子我对不住你了……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岳屏娘目光闪烁,嘴唇颤动,大颗的泪珠滚落,她认命了,想点头,却连这样都动不了。
付逍交代了这句,持刀冲向胥烈。
可还没等他到了桌边,擒住屏娘的人喝道:“接着!”竟把岳屏娘推向了他。
付逍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屏娘,这一刻他暂时忘了所有,惊喜交加。
而就在屏娘入怀的瞬间,付逍闻到浓重的血腥气,他吓得手脚都麻痹,忙着抬起她的下颌看时,颈间已经是鲜血一片!
付逍瞥见这样,冷心彻骨,所有斗志陡然消失。
他死死地拥着屏娘,想要大叫,却又喊不出声。
胥烈淡淡道:“料理了吧。”
杀了屏娘的那人闻言,重又抽出一把半长的刀。
他走到付逍身旁,正欲将刀刺入付逍后颈,胥烈忽然脸色一变。
他猛然起身。
同时,有一样重物破空,自外冲了进来。
黑暗中又传来几声犬吠。
院子中的两个人,是负责警戒的。
正是白天在酒楼里跟薛放冲突,逃走的那三人中的,其中就有挑衅过薛放、想杀艾静纶的那汉子。
听着里头的动静,那人低声道:“这周人果然难对付的很!”
“再难对付,也逃不出少主的算计。这老头还不是乖乖地跪倒了?”
“总之明日就可离开了……可惜了老四他们……”
两人见里间无碍,又分头巡视。
其中一人走到东墙边上,听那外间的犬吠声有无异样。
就在此刻,脑后突然有一阵奇异的寒风掠来。
几乎是才觉察出不妙,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后颈上一阵剧痛。
仿佛有人用刀砍断了自己的脖颈般,整个人向前栽倒。
屋内的胥烈皱眉:“不好……”
话音未落,重物破空而入。
胥烈闪身让开,只听“咔啦”巨响,面前的桌子被砸的稀烂,砸破桌子的却是一具尸首。
他只看了一眼,脚步不停,从容不迫地向着东屋而去。
这是他们一贯的行事,既然已经出事,手下众人负责断后,他只管先行撤离。
不管是胥烈还是手下众人,都心知肚明。
来人显然会从正门冲入,而且他听了出来,来人只有一个,那么他只需要从东屋窗户悄然撤走就行了。
可才进了东屋,胥烈突然察觉不对。
怎么可能!竟然……有人预判到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