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针下去,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会在十五分钟内陷入昏迷。
方灼从保镖间挤进屋的时候,针筒恰好从眼前飞过,周猝被七八个人围困,行动受限,颈侧动脉上被精准的扎了一针。
看见突然冲进来的人,他愣了下,凶戾的眼中有着难以察觉的难堪。
周猝拔掉注射完毕的麻醉针,抗拒的别开脸,不肯看他。
跟他聊得怎么样,给了你多少钱他语气嘲讽。
方灼看着他身上的伤,没吭声。
周猝又说:我知道你是他派来的。
不是,我是为你而来。
周猝还记得,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是那天夜里。身体再次陷入无边的寒冷,意识也沉入深渊,这句话却如同一把火炬,燃尽了一切黑暗。
他黯淡阴沉的眸光点亮了,又很快恢复死寂,不耐烦地开口:你以为我会信你滚!
方灼往旁边走了一步,好让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会滚,你教我。
男人嘛,要面子,被唯一的朋友撞见这种场面,心里一定很难堪,所以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方灼大度的选择理解。
保镖们围成一圈看戏,其中一个不爱看戏的,独自走到墙角,将带铐子的锁链拖过来,想等周猝昏迷,就给他戴上。
方灼瞥了一眼,镣铐又黑又粗,这东西要是当情趣道具,一出场怕是就能把人给吓萎。
保镖们五大三粗没轻重,方灼担心周猝会受伤,主动说:你们出去吧,等下我给他戴上。
周猝紧绷的脸更黑了。
方灼看见他拳头上青筋鼓起,心想他不是要揍我吧。条件反射的伸手握住男人硬邦邦的拳头,轻轻捏了捏。
小声跟他咬耳朵: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你。
见两人亲密的说悄悄话,保镖队长一脸恶心,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方灼刚要把人安抚好,就被这人打断了,脸色极其难看。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瞪着对方。
两方僵持了快十分钟,麻醉剂药效生效了。眼看着周猝眼神开始涣散,那些人立刻拥上去,把他抬到床上,随后粗暴的拽过锁链,将铐子那头圈住他的脖子。
方灼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的人明面上对周猝恭敬,但私底下没把他当人。周父把儿子当成狗,他们也把二少当成狗。
临走前,还有人故意拽着链子甩了几下,嘴里发出逗狗的啧啧声。
闲杂人等稀稀拉拉的离开,房间里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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