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其为少年的人,他深不见底的眼神里,是□□裸的阴霾和冰冷,再温暖的光也无法将其褪去。
不过刹那间,程时琅挪开视线。
“爸。听白。”他身形颀长,缓慢迈着步子,姿态从容地走过来,“这么晚还不睡。”
周遭安静的只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
纪听白笑起来,拿起一旁的易拉罐饮料浅浅喝了口,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哥。”
此时的程燃,咳嗽两声,似乎想要在他两个儿子面前重新把控局面。
语气里带着父辈的关怀:“吃饭了吗?”
“还不错。”
程时琅走到纪听白身侧,他的手搭在程燃的椅背上,与纪听白对视一眼,接着说:“上次的项目吃下来了,也算没白去。”
程燃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的极为出色的儿子,欣慰地笑了。
纪听白也不去看程燃,直接打算转身离开。
“孟家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算是给我们抛了个橄榄枝。老孟是聪明人,孟琼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程燃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飘得很远。
站在楼梯暗处的纪听白脚步停顿一下,很快与孟琼今天下午那通电话联系在一起。
他竟然荒谬以为真是什么要紧事。
双手垂在两侧,收紧,指甲陷入肉里。
目光落在了蜿蜒的楼梯上,灯光明亮,他缓缓松开,不太任何情绪的阖上眼,片刻后,抬步离开。
窗帘拉的严丝合缝的卧室,没有一丝光亮传进来,黑蒙蒙的周遭,像是无止尽的深渊。
纪听白坐在床头,他点了支烟,烟草味烧进肺里,他靠在床头微微喘气,喉结伴随呼吸微微起伏,性感又阴暗。
他在枕下翻出个手机,打开里面是全是雪花般的、自孟琼出道以来的所有资料,大到每一期时装周,小到一则时尚期刊的封面稿,全都被整整齐齐的,耐心整理过。
是他收集了很多年的。
烟雾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里,纪听白控制不住阴暗的心理,生怕那些可怕的罪恶的负面欲望暴露出来。
肯定会把她吓坏的。
一支烟结束,猩红的烟蒂被人掐灭。
名媛千金有很多,而孟琼只有一个。
他的爱很认真,从不和孟琼之外的人周旋。
他要她爱他,且最爱他、只爱他。
她的存在,是纪听白荒废贫瘠心中的那朵玫瑰存活下去的唯一养料。
漆黑的环境中,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弹出来一则新消息。
【小孩儿,姐姐教你谈恋爱啊。】
——好啊,姐姐。
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说:
白:姐姐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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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v了,走过路过的捧个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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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擅自喜欢》/喜欢的戳专栏点个收藏
【文案一】
高三那年,梁阮最好的闺蜜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也喜欢她。
多年过去,这件事她埋在心底,谁也没说过。
直到闺蜜定居在大洋彼岸,陈清贺成了她的上司。
当年的白月光也成了粘牙的白饭粒。
毕业那年的合唱团新年音乐会上,台上的情歌一首接一首。
当伴奏响起时,梁阮的目光躲着所有人,偷偷看向陈清贺,有一瞬间她居然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在看她。
可惜,她更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旁女孩儿的身上,那双炽热的眼,从未离开半分,自始至终。
也许只有梁阮一个人觉得,那天的夜冷到骨子里。
后来啊,狗男人死了,在梁阮心里。
【文案二】
不管天气预报推送未来几小时内会有怎样的雨
我从不会带伞
看着表上的指针闪动,我知道的
你总是会恰好出现
梁阮,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爱这东西,应该至死方休
#睡了闺蜜白月光系列#
安静乖巧x霸道骄傲
双向暗恋/破镜重圆
微博@山椿谢了
第17章尤物
下午五点钟飞机,在茫茫暮色中落地京城。
冬日的艳阳照耀至傍晚,还能隐约触摸到几分深冬的明媚。
京城的冬季是属于北方干冷,空气带着淡淡的燥,不像南方一入冬就阴雨绵绵,冷风吹过来,是刺骨的湿寒。
她受不了。
孟琼待了小半月,从南方回来,回到熟悉的京城空气里,心情算好了些。
孟琼从机场离开后,推了品牌方安排好的庆功宴,直接让王安喃径直送她回白鹭湾。
忘记告诉阿姨今天回来,冰箱里只剩下几颗耐放的生鸡蛋,还是那天她一时兴起给买回来的。
犹豫着要不要去趟超市。
她扫了眼干净的厨房,索性窝在沙发上,蜷着长腿拿手机叫了个餐。
她拆了盒牛奶走到阳台上坐着,随意放了个支歌。
低靡的音乐节点混杂在冷白色光线中,瞬间在客厅内弥漫开来。
接近年关,京城的年味越来越浓,入眼的世界被突兀的贴起红色装饰物,挂起红色的灯球、绸带,企图来驱散往年的阴霾。
仿佛这样,来年就有了盼头。
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软椅上,掀着眼睫,直到眼底的灯火化为微粒。
给她一种和这个世界剥离的错觉。
屋里的音□□过落地窗穿出来,像一种被稀释了的纯粹,孟琼并不觉得冷清。
相反,她十分享受这种生活状态。
阳台上灯没开,光从孟琼的身后传来,她半隐在阴影下,露出来手机发出的冰冷灯光。
浓棕色的长波浪卷铺满整个椅背,孟琼看着手机,脚尖微微抬起来,抵住桌腿。
纤长指尖停留在半个月前发出去的微信消息上,对方没回。
那天过后,她打过去的电话也都没接,整个人联系不上。
她寻思着这小孩多半是生她气了。
在闹脾气呢。
孟琼的目光很快从屏幕上离开,她腰身前倾,一手撑着下颌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金属外机。
此刻的她,没了那夜凌晨的意乱情迷,眼底更多是沉静。
突然,空间的静谧被铃声撕裂,在昏暗的阴影里,屏幕瞬间亮起来。
孟琼心里蓦地漏一拍,默不作声地翻过手机来看。
扫了眼来电显示,号码不是那个未拨通的。
孟琼缕了卷发挂到耳侧,才心不在焉地划了接听键。
——是程时琅约她吃饭。
男人说完,似乎察觉出她心情不佳,语气带些调笑的意味:“最近不太顺心?哪位不长眼的惹着你了?”
听筒这头安静了两秒,随即响起孟琼的低笑声。
“不愧是程总。”她嗤一声,又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气音道:“没什么要紧事,下飞机的时候又跟我妈吵了架。”
电话那头不意外,轻笑一声,“大半月没见了,阿姨挺想你的。知道你生着气呢,特地打电话让我带你散散心。”
惯会是徐元清能干出来的事。
“都是哄小孩儿的话。”孟琼鞋尖点地,在空中划了道半弧线,她走到栏杆前,仰头迎着夜色,“她这人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想不想的,就那样。”
一天不撮合她和程时琅,这女人就一天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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