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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倚靠墙,一手撑着书案,勉强靠坐着,随之而来的是升腾而起的恐惧。
如果按照书上所说的,那么这种疼痛会一点一点加深蔓延,直到将她折磨致死。
她恍惚中看见苏勾走过来,好几个重影交叠,她闭眼再睁开,总算只有一个苏勾了。
他真的好漂亮。
鄢叁在疼痛间隙抽空地想,他如果是女修,《美人策》的排行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被拢进他的怀里,背部贴他的胸膛。
呼吸间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清清冷冷。
他垂落的发丝分走了她疼痛的注意力,面上痒痒的。
鄢叁想伸手去拨开,却被苏勾摁住手。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拉开了她肩膀处的衣衫,发烫的道侣印记显得苏勾的触碰冰凉。
鄢叁挣扎着想坐起,想说话却有气无力发不出声音。
苏勾的手轻轻蒙上她的眼睛,声音漫不经心,“帮你分散一下注意力。”
鄢叁还没理解到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的唇碰上了她肩胛骨处的道侣印记。
她的眼睛被他蒙住,肩胛骨上的触感更加清晰,酥酥麻麻的触感像电流一样贯彻全身,鄢叁几乎要嘤咛出声。
她的手腕处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被划开一道口子。
鄢叁吃痛出声,苏勾已经远离,和她保持距离。
鄢叁最后的记忆是,看见自己的手腕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淡金色的灵力。
苏勾的声音响起,“道侣印记认为你的行为是背叛,灵火燃起来,已经侵入你的血脉了,只能放出有毒的‘灵力’保命。”
-
鄢叁醒来后,手腕上已经没伤了,连伤痕都看不见。
她坐起来,浑身也不疼,回忆了一会发生的事……她的脸一点一点变红,决定还是不回忆了。
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慢慢走出去。
殿内算不上明亮,却足够大和空旷。
壁上雕刻精致的画,支撑殿堂的柱子黑灰色,气势恢宏。
而在这殿宇之中,苏勾倚靠着黑色的高座,一手翻着书,懒散地撑着下巴。
阶梯之下站着两位少年。
一个扎着红色发带的少年正兴奋地手舞足蹈地说话。
“消息千真万确,有个姑娘,就是昨天失踪的,在外面被好多人抢!”
“忘问宗、药宗、巍峨宗,还有千信阁等等等等,稍微有点名气的宗派,全部都在派出力量在找!”
“哦哦哦对,连仙家的人也在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抢她啦,但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把人先抓到手,这样来逼他们换——”
殿内安静,回荡着红色发带少年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说话声。
蓝衣少年先一步注意到鄢叁,他扯了扯红衣少年的衣袖。
“喂,慎岚你干嘛啦,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在尊主面前大出风头——”
慎岚将手中的画幅递给他,看了一眼从墙柱后探出头的姑娘。
红色发带少年接过,嚷嚷着“这就是行走的交易品啊,我早记下来她长什么样子——”
他忽地愣住,看见了站在拐角处的少女。
她从柱后探出头,容貌甚美,明艳绝伦。
如果不是他们经常对着尊主这张脸,恐怕会沦陷在这双温柔妩媚的眼里。
红涟不可置信地想多看两眼,被慎岚暗示性地撞了撞胳膊,才想起来人姑娘似乎才刚睡醒,衣着都松松垮垮的。
他赶紧收回目光,去看尊主的反应。
尊主似乎毫不在意女孩听见他们的谈话。
红涟莫名紧张起来,话语间失去了刚才的流利。
他磕磕绊绊地说,“尊、尊主,你行动力这么快?”
他无措地对着鄢叁的那幅画比划,快速地瞥一眼鄢叁,又快速收回目光。
他吞咽口水,小声嘟囔,“您不是刚才还说,对于这件事没兴趣掺和嘛,现在人都在咱们这里了……”
苏勾翻了页书,眼皮都没抬,“她是天上掉下来的。”
红涟等了等,见尊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眼角余光见姑娘已经理好衣服了,于是壮着胆子,放轻声音问了句,“你是偷东西了吗?为什么被这么多人抢啊。”
鄢叁眨了眨眼,“恩……我的命好苦。”
她留意到他们在讨论的,要将她绑去换什么东西的事情,为了换取同情心,扯了一通替嫁新娘的故事,无辜又可怜的她本来只是个小门主,奈何宗门的新娘跑了,她被赶鸭子上架,成了替嫁的新娘,和先前在苏勾面前说的一样,语气更加可怜兮兮。
红涟听得一愣一愣的。
苏勾淡淡加了句,“你是不是说漏什么了。”
“嗯?”鄢叁回忆了一下,没漏啊。
她瞎扯的故事相当严谨,完美去掉了后来宗主被血痕咒影响,指明要娶她的部分,把自己塑造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苏勾抬眸看向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还是忘问宗的宗主夫人,千信阁的阁主夫人,十几位仙宗弟子当街大打出手争夺的对象?”
鄢叁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竟然知道?!
那在寒潭的时候,他还认认真真听她讲,还不拆穿她!
亏她自信地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