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我这么高兴吗?
阮玉心头咯噔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小魔君,难不成心悦我?
他与执道圣君还缠着姻缘线呢。
视线从洛惊禅手指上瞟过,阮玉确定那线还在,脑子里又演上了。
爱恨情仇,多角恋爱,你误会我,我误会你。
任何阻挡在有情人中间的绊脚石,在话本里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她绝对不能卷入其中。
阮玉面带微笑的走到洛惊禅面前,“最近恢复得如何,今天精神不错呀,都能来梨园玩了。”
洛惊禅则皱眉道:“玉兰树没跟你说么,我新收到了一些吃食,特意拿来梨园分享。”
他顿了一下,又说:“可能它忘了吧。”
刚说完,阮玉怀里的听音就用叶片挠她掌心,眼看那喇叭就要张开,阮玉一把将喇叭给捏住,说:“嗯,圣君喝醉了,它忙着照顾圣君呢,应该是忘了,还好我自己来了。”
可不能暴露听音的真正能力,她还要靠听音来弄清楚真相呢。偏偏听音限制那么多,一旦暴露出去,想要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就难了。
回去了还是得认主,到时候直接识海就能交流,不像现在,她还得捏住小喇叭,免得它说漏嘴。
阮玉笑吟吟地在桌边坐下,“正好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呀?”
洛惊禅就将准备好的吃食从食盒里拿出来,很快就摆满一桌子。
阮玉又喊小纸人把离云给叫了出来,元宝也变成人形,正要动筷子,被离云一瞪,她委委屈屈地将筷子放下,樱桃小口不满地嘟着,翘嘴上能挂个油壶。
然而离云无视了她的委屈,说:“有骨头啃就不错了,你忘了,你还不能吃太多东西。”
元宝伤心地呜了一声,径直拿过嘴套,扣在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离云:“……”
他是不是太狠心了?这么想着,离云说:“只能吃一点点儿。”
元宝狂点头,身后仿佛有看不见的尾巴在疯狂甩动,都卷起了小旋风。
此后,四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听音好几次挠阮玉手心,阮玉都一一记下,等回到艸斋,她才问:“洛惊禅他们说了哪些心口不一的话?”
听音都快不记得了。哪晓得阮玉居然把它每次挠手心时,旁人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听音:你记性真好。
阮玉:“来来,他们说这话时,心里想的什么?”
听音:“洛惊禅觉得玉兰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听音:“他跟你讲魔渊的事情,心里在想,等你到了魔渊,带你一起去看。”这个好像听起来没什么问题,阮玉说:“继续呀。”
听音:“他说食灵兔好吃,让你多吃一些,不够还有的时候,想的是,你更好吃。”
阮玉一愣,什么叫我更好吃?
这话叫她毛骨悚然,洛惊禅竟想吃她!
仔细回想起来,当时她认真吃兔子的时候,洛惊禅好像一直盯着她看,难不成,在他眼里,她就跟只兔子一样?
听音:“他劝你喝酒,你拒绝的时候,他说行下次再喝,心里想的是你在山上被执道圣君灌得不省人事,现在却滴酒不沾,分明是认为执道更为重要。”
阮玉:……
这洛惊禅脑子里戏比她还多呢,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什么时候被执道圣君灌得不省人事了?
明明是执道圣君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好嘛。
其他的话都没什么特别的信息,阮玉想了想,又问:“我睡着的时候,执道不是在我房里,他有没说什么假话?”
听音摇头:“我这实力,怎么可能窥探执道圣君内心。”
阮玉:……
合着你还有这么大一个限制,你居然都不说。
要你何用?
最终,阮玉还是跟听音缔结了个平等契约,毕竟,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用处。不结契,她也得养着它,肯定还是结契的好。
第89章真相
结了契,阮玉瞧着天色已晚,打算上床休息。
她没什么困意,躺了一会儿依旧睡不着,索性起来修炼,先是翻看道书,又学了金系的绕指柔,将手里的铁片改变形状,明明是坚硬的金铁,却宛如细丝一般缠绕在她手指,施展此法之时,手里的金系精魅随她心意而动,想叫它硬它就硬,想软就软。
她把铁片变成了铁丝,还在手腕上绕了三圈,像是带了个银闪闪的手环。
熬到后半夜,总算有些困了,她刚躺下,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机关傀儡人一步一步走到她床前。
傀儡人:“该修炼了。”
阮玉:……
天都还黑着呢!
傀儡人:“你昨日起得太晚错过修行,今日训练加倍。”
阮玉:……
多睡的觉,迟早都会还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阮玉的修行任务又加重了,她因为学会了金系法诀的缘故,现在每天还得练剑。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随手翻道书,学的一门法术,居然让她增加了那么大的训练量。
还是什么体内金系灵根太过生机勃勃,压倒了其他灵根,不利于她日后的五行平衡,需要不断地消耗,所以她每天得将金系灵根压榨一空,避免它继续发展壮大。
原本在离云那里听他讲道的时间改成了沉剑池里泡两个时辰,起来后,还得练习绕指柔,将沉剑池底下的大量断剑融化后又凝聚成适合自己用的剑,一天下来她身体和元神都万分疲惫,沾床即睡,一觉到天亮,也就压根儿没做过梦。
这日,第二次路过山脚茅屋时,阮玉刚从屋顶上飘过,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姑娘,且慢。”
阮玉在屋顶上轻轻一踏,身子在空中转向,轻飘飘落到屋前,刚站稳,就见屋子里走出个陌生男人。
男子一身玄衣,衣襟袖口皆有金线云纹点缀,木簪束发,面容俊朗。
洛惊禅紧跟着出了门,两人站在一处,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特别是眼睛和鼻头尤其像,两人鼻尖都微微带勾,虽不明显,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出来。
莫非这是洛惊禅的兄长?
又想,洛惊禅这几天看起来恢复得不错,都没坐轮椅了。
接着,屋子里又走出了离云和灵汐二人,元宝跟在离云身边,尾巴一甩一甩地跳出来,它头上多了个椭圆形的玉石,像是额头上多长了只眼睛。
元宝看到阮玉,立刻嗷呜一声,并将头晃了晃去,“阮玉,看我新得的法宝,月,月,月……”月了半天没月出来,扭头问离云:“月什么来着?”
离云没好气地道:“雪月纱。”是件上品灵宝,元宝化形的时候,那额间宝物能自动化成雪白纱衣裹身,宛如身披月华清辉一般唯美。
不仅好看,还是强大的防御法宝,总之,很贵就对了。
他不打算要,偏偏元宝看到了就走不动道,一口给叼进了嘴里,这下,退都退不掉了。
离云气得不行,却忍着没发作,等回家了,再好好收拾它。
阮玉见元宝满脸开心,夸了一句,“漂亮。”
元宝就望着黑衣男人说:“大叔送的。”说完,还跑到黑衣男人面前,主动把自己的狗头往人手心底下送。
离云:……
一件法宝就把你收买了吗?你要不要跟他走?
这时,男人笑着道:“这位就是阮玉了?真是年少有为。”
“我是禅儿的父亲,洛雁归。”他顿了一下,说:“多谢阮姑娘救回我儿性命……”话才说了半截,就听离云一声暴喝,“住口!”
洛雁归脸色微变,不过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皱着眉头取出一个玉匣,“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照顾禅儿,区区薄礼,聊表心意。”
玉匣子没打开,里面装着什么,阮玉看不透。
她仔细思索洛雁归的话,只觉有几分奇怪,什么叫她救了洛惊禅的命?离云为何又那么紧张,他那么好脾气一个人,居然对一个长辈如此无礼,其中,必有原因吧。
看着那个明显不凡的玉匣,阮玉没伸手去接,只是说:“照顾洛惊禅的是执道圣君和灵汐仙君,我没帮上忙,反倒从他那儿得了不少好东西,哪能再收您的礼。”
离云也跟着道:“对,晚辈也受之有愧。”说完,他伸手要去抠元宝头上的雪月纱,手一动,元宝就有所察觉,猛地往后一跳,远远跑到了一边。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离云,头垂得低低的,看样子想把头都埋地里,把雪月纱给藏起来。
看到这个样子的元宝,离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招呼几个小纸人,将元宝给团团围住。
洛惊禅在旁边说:“元宝喜欢就好,省得他拿去讨好别的女人。”语气很冲,显然对这个爹颇有怨气。
这话,没人敢接。
离云没继续追元宝,而是道:“时间不早了,忘缘山上不能久呆,洛掌门,请!”
又看向阮玉的机关人,“她还没跑完,别让她休息太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说这些话时,离云的心理活动也很丰富。
恰好听音已认主,因此这些话,又被听音直接识海里转述给了阮玉。
阮玉:……
在听到洛雁归说多谢救命的时候,她就起了点儿疑心,结果洛雁归那里没探出什么虚实,反而是离云一骨碌全暴露了。
看似镇定的离云,内心里简直住了一只尖叫鸡。
离云:“糟了,阮玉会不会怀疑什么?”
“灵汐仙君就不该把洛雁归带上来,说什么父亲担心儿子,想见一面,结果,说了这么句惹人怀疑的话!”
“万一阮玉知道梦域是真的了怎么办!”
“我在梦域里,都提过洛惊禅的名字。梦里那个洛惊禅,就是她救出来的……千万千万,别多想,赶紧把人给支开!”
眼看机关人挥着鞭子过来催促她继续修行了,阮玉一把抓住那鞭子,灵气运转间,铁鞭在她手里化成了水。
她扬声道:“我救了洛惊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