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alpha不像以往噙着恶意,而是烦躁。
谈郁:“不想回你。”
尤西良俊美的脸上嘲弄一笑:“戈桓寒,师英行,还有谁?这两个人,你更喜欢哪一个?恐怕你根本不理解爱是什么感情,那两个人真可怜。”
为什么说起情感哲学?
谈郁不明所以:“所以呢。”
尤西良若有所思:“这倒也是,本来就是他俩乐意,但你这人……”
他偶尔觉得尤西良好玩,就是这种时候。
——明明很讨厌他却还要凑上来惹事,这是什么心理。
窗边传来几声喧哗,又走进来三四个alpha,为首的是今天格斗课的教师,稍后的是黑发高挑的青年,正朝教室后排睨眼找谈郁,被身旁两个同学打趣:“你盯得那么紧啊,尤西良与他关系又不好……”
说着,后面坐着的少年也抬起头,定定看向了他。
距离那个夜晚已经两天两夜,戈桓寒被谈郁这么扫一眼,即便仅仅是无意味的一个眼波,也几乎让他后背烧起来。
谈郁的谎言意味着隐秘堕落,与反帝国分子同流合污,一旦东窗事发,永远洗不干净。
为什么?
教师开始上课,这节格斗课依然是搏击训练。谈郁若无其事站到了教室左边的训练队伍里,被眼尖的教师揪出来,认真道:“你的伤必须减少训练,尤西良也是。”
无疑是因为师英行和学校打过招呼。
谈郁孤零零在阶梯座位上,望着对面一群alpha和beta结队训练。戈桓寒正在其中,出拳的姿势标准宛如教科书示范,有力且凶狠。
不知道谁嚷了句“你家哪位正在看呢!”戈桓寒与alpha对打的空隙里忽然明显走神了一瞬,被抓到机会扳倒,下一秒猛地反击,整个教室尖叫欢呼此起彼伏。
谈郁专注于分析场上的对打,冷不丁听见尤西良在阶梯的另一边忽然说:“你对这种起哄也无法理解吗。”
他不理解的是尤西良的想法。
“如果是,那旁人指责不了你,不是的话你的问题太大了,哪个beta会同时吊着两个人,只有你了,学长。”尤西良讥讽道。
吊着?
谈郁稍微思忖了片刻才明白这人误会了什么。
一个混乱邪恶的反派,学生时期为了同学疑似脚踏两只船而出声,不太可能,显然是找个理由批判他。
他懒得解释:“那就不吊着了。”
“怎么,你要和他们说清楚?”
“我是说找一个人负责,认真谈恋爱。”
“你选谁?”
尤西良眼神复杂,皱着眉,仿佛这个决定也不符合他的评判标准。
“你猜。”
谈郁本也是随口一说,起身往外走。训练教室外面走廊是单独的淋浴间,这会儿没人,他打算进去洗手,在镜子里见到后面跟上一个高大的alpha,不是尤西良。
戈桓寒的训练结束,跟在他身后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上身只穿了件背心,结实鼓胀的肌肉裸露着,运动后的汗水滑过脖颈和紧绷的下颌线。
他在镜子里与谈郁对视,挑眉问:“方便聊吗?”
戈桓寒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把门锁上了。
少年在盥洗池里不紧不慢洗手,戈桓寒在一旁默然等着。一盯着他的脸,情绪就慢慢收紧了。
擦了下手,谈郁问他:“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那件事。”
戈桓寒回答。
少年走上前,在越过社交距离的位置,在他耳边低语:“我有你的把柄了……反帝国分子,怕吗?放心,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语气里含着笑意,拂过耳垂,湿而暧昧。
戈桓寒顿时心跳加速。
美貌冷淡,追求暴力,缺乏道德感,欺凌他人。
起初的印象是如此。
戈桓寒对他的感情,一瞬间复杂到了极点。
谈郁真是平日里的形象吗?学业优异、日常欺凌同学的保皇派预备役?……但是除了他,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被谈郁欺负。
谈郁是故意的吗。
戈桓寒对他的认知日益动摇。
这种糟糕形象,仿佛只是谈郁对外的装饰。
谈郁缓缓道:“我为你做了伪证,查出来是要绞死的。”
“你考虑过反对帝国统治吗?”
戈桓寒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平息下了汹涌的情绪。
“在想着发展我之前,你欠我一条命,虽然我知道没有我那句话你多半也能出来,但现在已经提前结束了,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去z星系也不受影响……你得继续当我的奴隶了。”
“你想要什么?”
“不能再见师英行,在z星系也是。”
“……还有呢。”
“没了,”谈郁问他,“你在失望什么?”
戈桓寒看了他许久,忽然说:“算了。无论你是因为谈先生还是……我都感谢你,为我做的事。”
这时门被叩响了。
谈郁走到门边解锁,外面乌泱泱地站着十来个刚训练结束的alpha,与为首的白发绿眼的男人,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戈桓寒。
“你们在淋浴间反锁约会?”尤西良扯了一下嘴角,不虞道,“这可不好。”
alpha们纷纷做出撞破恋情的恍然大悟表情。
谈郁正想说话,戈桓寒上前搂着他往外走,冷冷瞟了尤西良一眼:“你没必要这么龌龊,是我叫谈郁进来的,与他没关系,这也不是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