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男人的臂弯和胸膛,烫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心中恍惚,总附在自己身上那套名叫“姐姐”的枷锁,有短短片刻变得摇摇欲坠。
她不由自主脸色发红,撑着他的肩,不小心按到伤口,低沉的闷哼声让她赶紧松开,推无可推,退无可退,勉力硬着声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只在我面前装乖,出去前呼后拥做大哥的!”
陆星寒缠着她,唇边几次轻擦过她细嫩的耳侧,酥麻的电流强烈震颤着直通心底,“我没装,对你乖是真的,对别人凶也是真的。”
很多细节他不愿启齿,但为了跟知微解释,还是闷声含糊说:“以前小时候我天天黏着你,就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后来你把我从舅舅那接回来,难听的话越来越多……”
过去双方还各有父母,别人尚且开开低俗玩笑,说不出太过份的。
但陆星寒十三岁之后,两家变故发生,他和知微一夜之间成了孤儿,知微已经成年,他却正是个处在发育期的半大孩子,非亲非故到一起生活后,时间一长,无论学校里还是左邻右舍,再难听下作的话也编得出来。
为了不让知微被泼脏水,为了不让知微后悔要他,陆星寒从那时起,经常回家乖巧甜笑,出门抡砖头挥棍子,用不要命的狠劲儿成了人尽皆知的煞星。
十几岁的男孩子,想不出其他办法,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垒起一个脆弱又青涩的屋檐,把他唯一心爱的人小心翼翼遮在下面,直到今天。
第19章 十九只崽
陆星寒点到为止说了几句, 林知微不需要再多问, 配上体校队长咒骂的那句话,全明白了。
而这些, 是她从前不知道, 也没想过的。
日常生活看起来简单,但从来不是安静祥和一片净土,之所以她养大一个只小五岁的男孩不受任何非议,原来是有人一直无声无息挡在外面。
“知微,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的做法, ”陆星寒磨蹭着她的鬓发,嗓音暗哑, “从小你教我讲道理,宽容待人, 我全记着, 但面对随时要伤害你的人, 对不起, 我真的做不到。”
林知微被他拥在怀里, 眼帘缓缓垂下, 合住,睫毛沾上薄薄一层水。
再怎么强撑成熟, 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而已,远没有那么严格高深的是非观, 陆星寒是对是错她分不清了, 反而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难过, 以及——
被默默保护的安全感。
责怪他吗?训斥他吗?摆出各种大道理去严厉说教?
她都不想。
此刻在这个共同生活的小房子里,熟稔的灯光抚照下,她只知道,面前的陆星寒无论乖或不乖,都是她最不舍得伤害的人。
许久后,林知微清清嗓子,蹭掉眼睛上蒙的水雾,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推开,理理弄乱的头发,带着鼻音问:“体校篮球队那边,你没把人打坏吧?如果伤重了不能不管。”
陆星寒点头,“我有分寸。”
遭罪又不重的伤,他最会了,被揍的从来只能自认倒霉。
林知微想起值班医生议论体校的那些闲话,伤势应该不会离谱,她心里松了松,又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跟人动手。”
“好。”
“会不会留下证据,以后有隐患?你别忘了身份。”
“体校那帮人没那么多脑子,而且我全程都有戴帽子和口罩,加上天色暗,不会出问题。”可惜他帽子反扣,露了额头,否则也不会伤到脸。
“还有——”
“知微,你别怕,”陆星寒撑住膝盖,低下身寻着她总是扭开的脸,“我保证不出格,不让你担心。”
林知微语塞,不想给他看见自己的软,揉揉发红的鼻尖,小小吸了口气,转身进厨房,“先吃饭吧。”
吃饭时候陆星寒坐她对面,咽一口瞧她一眼。
林知微抬头瞪他,他又老老实实缩回去,拿碗挡住脸偷偷看。
机灵可爱和以前一样,可一把就能拽坏看台椅子的武力值也那么真实,林知微简直要分裂了,突然明白过来袁孟干嘛对陆星寒那么提心吊胆,搞半天她才是傻瓜,蒙在鼓里好些年。
乖萌主唱?小天使?
呵呵他一脸。
吃完饭十点半了,陆星寒看林知微对他爱理不理,难受得厉害,攥着医院开的药酒,靠沙发上哼哼唧唧喊疼,眼巴巴望着她求涂药,极度渴望被怜爱。
林知微轻哼,“寒哥不是能耐吗?自己涂!”
被叫“寒哥”的某人脸诡异地红了,干脆耍赖躺倒,不要脸地嚷嚷:“寒哥奄奄一息,求最漂亮的知微小姐姐救命。”
林知微手里端着杯子,满满的开水差点浇在他头上。
可仔细看看,脸蛋儿长得实在是好,而且好不容易养这么大,浇了怪可惜。
她抢下他手里的药瓶,“坐好了,把上衣脱掉。”
陆星寒看似笑得甜,其实心跳快把耳膜震破,他算是看透了,他根本不能靠近林知微,一旦接触到,闻到,尝到,哪怕只是之前那个半强迫的拥抱,也久久没办法平息,迫不及待想要更多。
他三两下扯掉身上的黑卫衣,用客厅光影掩饰着眼里汹涌的欲|求,声音不自觉变得沉而沙,“疼……我坐不起来。”
林知微洗手回来,一抬头惊呆。
咖啡色布艺沙发上,陆星寒一腿膝弯搭在扶手,一腿曲起光脚踩地,宽松的运动裤勒在劲瘦的窄腰上,上身干干净净,只剩满眼紧实蓬勃的年轻肌理。
林知微一时只能想到一个词——
玉、玉|体横陈?!
陆星寒扭头看她,桃花眼里水汽升腾,“真的疼,我躺着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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