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太阳下山后,一家三口就会慢悠悠地回到棚屋。
天天这么吵也不是个办法,他们也尝试过彻底敞开门,有了自由的红尾粉云一下子没了章法,大晚上还跑来撞木屋的门。
事情的契机发生在某天清晨。
前天晚上被吵醒的程年,许是太困,把红尾粉云赶进棚屋后,匆匆把门上的麻绳挂到勾子上,就离开了,他忘了往里拉紧门。
第二天早上,异常安静和谐,夏日演奏曲似乎停演了?
原初贝和程年慌慌张张地跑到棚屋边上,没有踪影,跑到小溪边,一家三口已经躺在老地方舒服的乘凉了。
后来,程年回忆了一整天,这才想起昨晚的关门方式。
难不成是红尾它们自己顶开的?
可是之前他也这样关过门呀,傻傻笨笨的红尾和粉云根本不会开门。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唯一的嫌疑动物,橘子,可是它这么小一只,怎么开的门呢?
晚上,程年又如法炮制,打算明天来一探究竟。
第二天橘子刚醒,他们跟着醒过来了,于是,目睹了橘子的英姿——
它精神抖擞地从木屋里跳出来,小小的一只,还没棚屋的四分之一高。接着,只见它跳到边上的稻草堆上,用力一跃,接近麻绳时,迅速用头顶开麻绳。
门开了.....
这时,程年才观察到,看起来蠢萌的橘子,似乎是三口之家的灵魂动物、智商担当。
它们每次出发前,都要等橘子爬上红尾的头顶了,坐稳抓角,那姿态、那待遇,就像尊贵的王子来民间游巡。
程年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橘子只会卖蠢的甜宠形象也一去不复返了。
他呆呆愣了半天,摇着头,“没想到啊,没想到,橘子原来藏着两幅面孔啊!”
陶罐也晾晒好了,原初贝想做些醋,程年当然表示积极响应。
要说夏日必备口味是什么,那酸味一定是当之无愧。炎炎烈日,当舌尖尝到那股强烈的酸味时,沉睡的味蕾定能瞬间惊醒。
小麦已经发出了一点白色芽苗,还需要再长几日,等白芽彻底长出来了,就能做成制醋的曲了。
她打算做小米醋,但从制作原料到醋化,这全部过程,整整需要大半年。
所以,原初贝打算先做一点蜂蜜醋,按1比4的比例,加入适量蜂蜜和水,搅和拌匀。罐口宽叶子覆盖,以稻草做饼盖,覆在上面,四周用麻绳箍紧,放到大太阳底下,暴晒个把月。
蜂蜜本身含糖,已经具备糖化的基础条件,经过时间的发酵,产生乙醇,然后在微生物的运作下,逐渐醋化。
纯种蜂蜜的发酵速度快,周期短,但风味一般,如果加了曲口感会更好,但这样制作的醋,等待时间又会变长。所以,就先将就的使着吧~
在等待蜜醋的日子里,他们还操办了一场隆重的端午节。
步入现代后,传统节味日趋淡薄,商家营销的越热烈,反而衬得节味愈发寡淡。
灾难后,回归农耕生活,才明白了节日是为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也才知道节日是为了庆祝辛苦的劳作换来的收获。那些繁杂的习俗,蕴藏的深刻含义,在木屋里再次焕发了活力和生机,
六月二十,他们将这一天冠以端午节的名义,让它成为特别的、独具情氛的迷人日子。
天刚亮,程年就起床去林子里割新鲜艾草和菖蒲,他刚走没多久,原初贝也醒了。
原初贝把地窖最里面的坛子拿出来,里面盛着黑乎乎的鸟蛋,这是前段时间用草木灰和黄泥腌的咸蛋。
把草木灰和黄泥加盐加水搅拌成泥浆,把鸟蛋往里面滚上一圈,再洒上一把草木灰,一个接一个摆放到缸里,摆满后,用泥巴糊口,等上三个月最佳。
不过,他们捡的鸟蛋蛋壳比较薄,她想虽然只过了半个月,现在也能吃上咸蛋的滋味了吧。
她拿了几颗出来,洗干净外面的泥浆,敲开壳,蛋白微青,蛋黄变成细腻的沙状,还没有流油。尝起来已有咸蛋风味,但缺少点流油流沙的香糯口感。
看来,若想吃到美食,就不能太着急呀。
程年背着新鲜的艾草和菖蒲回来了,怀里还抱了一大把新鲜芦苇,连泥带土的全部拔出来了。
他把东西放到灶台旁边,接着用麻绳绑艾草和菖蒲,在每个屋子门口都挂上两把。
还把之前烘干的艾草研碎,与草木灰混在一起,洒到红尾棚屋里,角角落落都洒上,预防夏天生虫。
原初贝这边把芦苇分成几部分,芦苇芽和芦苇根分别摘下来洗净,选取宽一些的芦苇叶,剩余部分丢到红尾棚屋里,等它们晚上回来享用。
碗里的小米、红枣、咸肉已经提前泡水了,还有四颗咸蛋黄,芦苇叶过开水洗净,要准备包粽子了。
原初贝拿起芦苇叶,示意程年跟上,将其横向稍微倾斜向内卷入,卷成一个尖筒状,倒入一点小米,往里面加红枣,再倒些小米,用筷子往里压一压。按紧实后,用手将支起的芦苇叶往里压,继续压,一卷,接着用细麻绳裹得紧紧的,一颗粽子就完成了。
芦苇叶包出的粽子个头比较小,看着玲珑精致,但吃粽子本就不论美丑,只要能裹紧实就行,剩下的又分别包了咸肉和咸蛋黄口味的。
包好粽子后,放到蒸笼里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