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豆子发酵至绿色的,这就是做酱需要的米曲霉了。
成曲后分成两缸,一缸做豆酱,一缸做酱油。
豆酱晒干后,可以碾碎成细粉,按三勺豆面一勺盐的比例,放到陶罐里,最后加水搅匀即可,等发酵半个多月,就能成为东北常吃的大酱了。
但作为南方人的原初贝,更习惯吃豆豉酱,把完整的豆子放陶缸里,放食盐、辣椒粉、菊芋、野葱,翻拌均匀,隔一天翻动一次。
等缸里的盐全部化开后,用草垫和泥封紧,在阳光下晒到秋天就能吃了。
而酱油这边,豆子入缸后,加盐水搅拌成为酱醪,搬到室外开始经历日晒夜露的时光旅程。
陶缸上盖顶竹帽,白天的时候揭开暴晒,晚上盖上渗入露水。
中间要不停地翻倒酱醪,让它受热均匀,大约到冬季时就能抽出酱油了。
剩下那些长相磕碜的黄豆,也不能浪费。
用葛缕子这些香料浸泡一晚,捞出沥干后,锅里油,放黄豆下锅。小火慢炸,炸到豆子表面微微发皱,变成金灿灿的黄色时,把锅抬起来,让黄豆在油的余温里再炸一会儿。
沥干油捞出,趁热加盐、花椒辣椒粉,摇晃摇晃,让每一粒黄豆都穿上粉粉的衣服。
一粒一粒的,被炸得焦香酥脆,外面的粉质也很开胃。
一边吃一边喝茶水,下午的解馋小零食也有了。
不过炸黄豆也不能吃太多,吃多了,会容易放屁的。
这一点,程年已经亲身实践过了。
那天夜里,形象全无,急得脚伤都好了呢~~
第44章.向日葵椒麻瓜子/绩麻线挑粪施……
清晨,原初贝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那张亮晶晶的笑脸,而是一张宽阔的后背、气鼓鼓的后脑勺,还有挡住一半视线的隔板。
她小声叫,“程年~,你醒了吗?”
他“嗯”了一声,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原初贝挑了挑眉,瞬间了然,这是在为“黄豆事件”犯轴不自在呢。
她半起身靠在木板上,用手拨了拨他的肩膀,任凭怎么拨动,他都是一副怡然不动安如山的模样。
“你今天是不打算看我啦?”
话音刚落,程年慢吞吞地钻进被子,像要回洞穴的鼹鼠
然后,从被子里传来说话声,“待会看,现在不看。”
原初贝噗嗤笑了出来,真是越相处,越觉得这人可爱的很,真想抱抱这个大可爱啊。
只可惜这破板子还挡在中间,阻挠他们亲昵的距离,得找个时间把这玩意弄走。
“那我起床咯?”原初贝拍拍被子,“你再躺会?”
程年“啪”地一下掀开被子,忸怩地支支吾吾,“你把昨天..把昨天晚上的记忆删掉,全部忘光光!”
越说越凶,鼓着嘴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大有如果你不按规矩办事,我就给你好看的意思。
原初贝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嘴里像作法一样念叨着,“忘干净,忘干净。”
停下后,朝着程年挤眉弄眼,“呀,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我失忆了吗?”
程年抿着嘴,哼哼笑起来。开心地抬手抱住原初贝,捏捏她脸颊的细肉。
她笑,他跟着笑,她仰头撅嘴,他低头亲一下。
阳光洒进屋子里,满屋晨光,可爱的人儿们紧拥着彼此,陪你玩陪你闹,就是最有趣的生活呀。
两人玩笑了一会儿,吃完早餐后,原初贝领着程年,去储物室搬麻线,趁着天气晴好把这几团麻线全部绩完,接短为长,积少成多。
别等夏天就过完了,这夏布还没做出来。
到了储藏室,他们把麻线搬到茅草亭的桌子上,将原麻撕开成片,用手一撕一捋,细如头发的纤维被拎了出来,头尾相捻接成苎麻纱,挽成麻纱团。
这一步非常繁琐麻烦,需要耐心和时间。
二人埋头挽了一上午,也就挖出两三团拳头大的麻纱团。
原初贝去做午饭,木匠小能手程年继续研究,怎么做织布用的纺梭和踞织机。
夏布多为经纬两条线平织而成,纬纱是横向织线,纬纱织过纵向织线的经纱,这样一去一来,就能织出平整的布料。
梭子就是用来引导纬线的工具,穿过经线,利用摩擦力牢固地交织在一起。
程年去砍了根短木桩,因为没有准备的量尺,他用木片做了个简易版的尺子,作为量长短的工具。在木桩上量出个长约二十厘米,宽为六厘米的木条,首尾两边凿去两个小三角,将两边凿成尖锐状。
接着,在长方形木条中间处,凿个高约四厘米左右的坑,让整个梭子呈个小船状。利用岩石摩擦,磨到里外光滑,可以放一团茧状麻线就可以了。
做得不算特别完美,但也有点那个意思了,可以投入使用了。
程年这边刚完工,原初贝那边就叫吃饭了。
午餐是吃的白面馒头,圆圆乎乎的,每个拿起来比拳头还大。
馒头的面团揉的成不成功,不看第一道揉面功夫,全看发酵后的排气功夫,发酵后的面团全身小孔,这会儿揉得时候要把全身力道揉进去,揉到面团光滑瓷实后,二次发酵,上锅大火蒸。
蒸了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关火了,但这时候千万别揭盖子,让馒头搁里头焖一会,要等水蒸气散去了再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