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胡麻、红豆、燕麦这些作物,棉花、粟谷等这些作物距离成熟,还差临门一脚。
完成脱粒后,胡麻籽能装上一背篓,燕麦差不多有大半篓,算得上还不错的收成了。
胡麻籽很好脱壳,外壳脆而薄,用连枷拍打的时候,就能去掉大部分的外壳。全部收上来后,用手搓一搓,滑溜溜的胡麻籽就出来了。
它的储存处理方式也简单,一半榨油,剩下的要么炒熟后磨成细粉,要么保留完整颗粒。
胡麻籽表面有一层滑溜溜的水溶性纤维,泡水之前,不要用水洗,用湿布擦一擦就行了。
原初贝平时会抓一把整粒的胡麻籽,直接生吃,吃着满满的颗粒感,微微发硬,嚼起来很香,咬开外壳后能吃到一种奇异的香味。
如果觉得太硬,可以用胡麻泡水,泡过水的胡麻籽,会变得很软,更好咀嚼。
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不仅有营养,还能预防便秘。
不过,要说胡麻最香的吃法,那必定是制成胡麻盐了。
胡麻炒熟后,满屋子都能飘出浓郁的香味,等它完全凉透后,放到石臼里,加上一把盐,慢慢的碾磨开,盐可以很好的增加胡麻的香味。
碾磨到胡麻的油脂,慢慢地释放出来,变成黑润油亮的粉末状后,密封保存后。
使用的时候,直接在面饼上面刷一层油,再刷一层胡麻粉。
等胡麻盐饼出锅的时候,趁着热乎乎,赶紧咬上一口,满嘴生香,肚子里装得全是胡麻盐的香味和热乎劲。
但是,比起胡麻,燕麦脱皮工作就复杂多了。
一般来说,燕麦分为裸燕麦和皮燕麦,裸燕麦俗称莜麦,在成熟时能自动褪去外皮,收获后直接过筛去杂质即可。这种磨成细粉,就是常吃的莜面粉,可以做成像开了花的莜面窝窝,一筷子夹一个,蘸上特制的蘸料,吃得叫人大满足。
而他们种植的是野燕麦,则属于皮燕麦的种类,在生长的过程中,野燕麦外皮会紧紧地长裹住果实,成熟之后就更难脱落了。
用舂米的方式可以脱壳,拿着一根大棒槌,往石坑里砸,砸到坑底的燕麦脱去外皮,留出燕麦粒就可以了。
这个过程有点像捣石臼,没有什么技术,纯力气活。
砸了大半天的燕麦后,程年的两条胳膊又酸又胀,端碗吃饭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脱壳后的野燕麦,粒粒分明,像黄色的稻谷米粒。
程年看到后很惊讶,“咿?燕麦怎么长成这样?那麦片是把它压成扁的吗?”边说边动手压燕麦,结果压成扁平状后,也只是一颗变瘪的米粒。
“那种麦片是把燕麦蒸熟后,蒸成糊状后,加些配料啥的,再用机器压成片的。”
程年有点失望,他还以为摘了燕麦后,就能直接泡燕麦皮吃了呢。
不过,更难过的是,他舂了几下燕麦后,累得像条咸鱼。
夜里,他只能将两条胳膊平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眼巴巴地看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待在跟前,抱不起摸不动,该是损失了多大的福利啊,气得他真是牙痒痒。
程年愤愤不平地提议,“我们需要进步!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还冠冕堂皇地找理由,“我们已经尝过水车提效的甜了,不能再重回纯体力活的深渊啊!”
原初贝笑了笑,继续给他的胳膊按摩,懒得拆穿他的烂理由。
要说平日里,他也没少干纯体力活啊。
商量一番后,他们决定做一套石碾和石磨。
这俩都是非常实用的农具,历经千百年也没被淘汰,绕是灾难前的村子里,家家户户还有这俩工具呢,可见有多有用。
石碾可以用来碾压谷物,把粮食压成扁状或细颗粒,可以用来脱皮脱壳。石墨可以用来磨出精细面粉,还能磨出浆。
他们寻遍整个山林,总算是找到了心仪的石块,大大小小共四块。
整整花了一天时间,肩扛手抬,终于把四块石头全搬回来了。
石碾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下面用一块平坦的大石盘做碾盘,上面用圆柱形的石头做石磙,在碾盘中间竖起一根短粗木桩,这是用来约束石磙的碾框子。最后在石磙中间打孔,穿上可推动的木棍。
使用的时候,把谷物瘫在碾盘,推动碾磙子一圈圈的碾压,把谷物的外壳压扁,溜出粮食粒就可以了。
而石磨是由两个圆柱形的圆磨盘组成,下磨盘的中心处立上一根木棍作轴,上磨盘有对应的凹槽,使用时对其相合。除此之外,在上磨盘的凹槽旁边再凿出两个磨眼,这是用来放粮食和水的。把粮食扫到磨眼处,流进磨膛,旋转石磨,就能磨出细粉和浆了。
石头搬回家了,接着就是制成心仪的模样了。
古话说“凿而为碾,刻而成磨”,可以看出这俩工具的制作工艺的区别。
不管是凿,还是刻,都是在目标位置加水,用花岗岩慢慢打磨。但如果是穿孔凿坑,凿到深处时,换上石孔大小的木桩,边加水边旋转打磨,就这样反复打磨,直到钻出孔就可以了。
如果想磨平石块的表面,除了能用岩石进行摩擦,还可以用河边采的节节草。
节节草是种野草,外面很粗糙,长得一节一节的,中间是中空的,这种草可以作用天然的打磨用料,最适合用来打磨木制家具,能让其表面变得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