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桥笑笑,作个手势表示“你忙”。她又躺回床上,这段时期加班太多,太累,也许是胸口赌着一口气,非要做出点东西,所以身体感觉到压力,发出警示。
秦雨松上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是正常的体温,“我先走了,一会再过来看你?”
周桥点点头。
他再过来是很晚了。周桥睡得昏昏沉沉,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开了灯。他被光亮吓了跳,“吵醒你了?”周桥摇头,迟钝地问,“你怎么来了?”他讷讷地说,“今天有些事要处理,本来想不过来了,但说过会过来,…”周桥的头更重了,打断他的话,“几点了?”
“11点23分。”
周桥打了个呵欠,往床边挪了点位置。她拍了拍,“快睡吧。”
这种引狼入室的行为很快得到回应,几分钟后他试探着开始吻她。他的唇有点冷,带着薄荷的清凉,周桥还闻到沐浴液的香味。她躲闪着嘟囔道,“都洗过了还赶过来干什么?”秦雨松不语,他确实是睡下才决定还是应该来。
他改吻她的脖颈,她忍不住笑了,“嗳,很痒。”更坏的是他用腿抵住她的柔软,周桥轻轻地喊了声,完全醒了。她还以热烈的亲吻,含糊的喘息在彼此耳边放大,在黑暗里让人莫名心悸。
没多久秦雨松突然停下来。他用手肘支撑住自己,带着几分懊恼说,“对不起。”
周桥噗地笑了。
这笑声让他僵在那里,幸好只在片刻后她就把他从窘态里解放出来,“我几时说过要一次吃到撑了?以后有的是表现机会,乖,睡吧。”
秦雨松没敢和周桥讨论以后,当然她好到不能再好。像是打定主意要给他一场人生的盛宴,只要有时间见面,她给他的都特别好。她高兴起来如同最温柔的妻子,帮他熨衬衫,准备出差的行李箱,甚至做菜他没想到她会做一桌好菜;她安排每次相聚的节目,看电影,音乐会,话剧,有回还拿了把吉他边弹边唱他也没想到她能唱得那么动听;最刺激他的当然是那件事,她放肆而狂野,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但是秦雨松不敢和她讨论以后,不管他有没有勇气做承诺,至少在她那面,完全没有在期待。她忙忙碌碌,经常外出,而且是和那个葛小永一起。秦雨松心目中的妻子,总不会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
周桥说,“我也没有问你整天做的事。”
秦雨松每到这种时候就觉得沟通无能,“可我能做的就是上班而已。”
周桥说,“我也在忙工作。”
秦雨松无奈地笑,“你应该不愁生活。”
周桥把脸贴在他胸口,“要是整天在一起,我们很快会厌倦这种生活,还是各忙各的,让快乐更长久。”她这么说,让秦雨松更担心。他一直没忘记,她在紧要关头扔下他,取舍得太快,几乎没有女性特有的软弱。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相信她不会因为他的意愿而改变。
周桥说,“我当你是朋友,让你开心,然后你也让我开心。就这样,没有现实的负担,也没有格外的要求,高高兴兴在一起。你想离开时,我也不勉强你留下。”
秦雨松由小到大,坚信做人要把主动权拿在手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陷进了现在的局面,面对周桥竟然施展不开手脚。
她仰头对他一笑,“现在多好。”
他虽然想说好个屁啊,但出于男人的自尊,也只能说是。
☆、第十八章情人
吴冉冉拉好长靴,对着落地镜匆匆理了下头发,细心抹上口红,又从包里掏出小支香水,举过头顶按了几下,然后闭上眼沐浴在香氛里。顾冬海已经衣冠整齐,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她忙碌,“约了什么人?”
吴冉冉向他嫣然一笑,“是崔芷芳,我们打算逛街,你也来吗?”
顾冬海从钱包里拿出薄薄一叠钱,放进她的小包,“你们女孩子喜欢做的事,我不掺和,多买几件新衣服。”吴冉冉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两千,每次顾冬海都会准备同样数额的钱。小气的香港男人,只给两千还想多买几件?一件都不够。要不是他在床上很会玩,她还真想和他说点真心话。
她轻盈地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下,“谢谢亲爱的,我先走了。”
顾冬海看着她微笑,“这么喜欢逛街,干吗不辞职?”吴冉冉嗔道,“可是逛街需要钱啊,你又不养我。”顾冬海拉了拉她的发卷,“去找个男人嫁,这样就有人养了。”吴冉冉最后一遍审视全身,从镜里能看到顾冬海。他今天穿着格子衬衫,眼镜挡住了眼神,嘴角的笑容有几分漫不经心,“几时约崔芷芳的表姐出来玩,她还挺有意思的。”
吴冉冉柔顺地答应,“好啊。”
出了酒店,略微清冷的空气吹在脸上,吴冉冉有走进另一个世界的感觉。顾冬海已经几次叫她辞职了,从那回在写字楼被秦雨松发现后,但她为什么要听他的。既没有真金白银,也没有关于未来的承诺,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就算事情暴露,她一个小人物,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冉冉对虚空中的顾冬海笑了笑,亲爱的,要我为你承担后果,那也得你肯付出价码。
一辆的士靠边停下,吴冉冉三步两步抢在别人前面打开车门钻进去,“正大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