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说好或者不好,只是看着她。
她的心无法不松动,“几天后,假期结束,我们再见面。”这不是空洞的安慰,是实在的许诺,可他仍然用恳切的目光粘着她。
“怎么了?”她笑起来。
他安静地说,“不要走。”可是,最早说好的,无论哪一边想走,另一边都要轻轻地放手。他几乎在耍赖,用眼神无声地反问,你还不想走的,是不是?
她低下头,确实,如果没有刚才的事,也不会那么快面对现实。
“我的父母那我去说服他们,你不要介意。不然,我觉得不公平,没给我解决问题的机会。如果我做不到,你再离开我好吗?”
算了,周桥放弃地想,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放自己和他一马吧。
他接收到她无言的信号,喜悦像涟漪般泛开,吞没整个身体。由于害怕这种感觉消失得太快,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到她抬头对他笑,“新年有吃早点的地方吗?”
☆、第三十四章节目
秦雨松绞尽脑汁安排节目。唱歌?周桥不喜欢,虽然她唱得挺好的;看电影?大过年的都是贺岁片,傻乐呵,没劲。要不,去泡吧?但那也得晚上的事了。
他俩最后去了麦当劳吃早饭,又近又暖和。
“接下来想去哪?”秦雨松问。他有些懊恼,出来前该避着周桥在网上查找一番,现在就不会毫无头绪了。奇怪,以前每次出来,她都有很好的计划,打球看戏品酒…,和当时的天气体力相得益彰,他只要跟着走。轮到他来想,似乎任何节目都不值一提。
周桥不知道他的想法。别小看那些信手拈来般的计划,她也花了心思。既然很久才见一面,作为她来说,为了达到最高点,宁可费点劲来安排前面的铺陈,哪怕来得慢些,也要让精神和身体得到同样的欢愉。
她侧耳在听店堂里放的歌,没觉察到他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你不去你父母家?”
“isitpossiblemr.loveable,isalreadyinmylife?rightinfrontofme,ormaybeyou'reindisguise。…they'reallgoodbutnotthepermanentone。…”
怎么在新年放不趁景的歌,是24小时营业,还是空调和灯光让人失去了对季节的敏感?
秦雨松摇头,表示不用去报到,“中午吃本帮菜?”有两家馆子的环境还不错,是宴客的好地方,他经常在那给上头大员接风。周桥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会想办法劝她回心转意去拜山。如果是她,是做不到拒绝父母的,即使有不满,也化作郁在心头的熊熊烈火,烧的是自己。她说,“好啊。”
因为定不下娱乐的项目,他俩打算走路去午饭的地方,从九点到十二点,有足够的时间边走边想。
昨天下过雨夹雪,今天天气依然阴沉,路上几乎没人。秦雨松握住周桥的手,一起伸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沉默好半天才突然开口,“你的急事都忙好了?”周桥说,“是啊。”
他们走过地铁入口,百货公司还没开门营业,但哈根达斯的招牌很显眼。两人同时看过去,秦雨松说,“广告写得非常好,可惜这两年市场被分割得很碎,它的生意应该没从前好了。”周桥点头,只能争取做细分市场的老大。她悠然想到,如果婚姻市场也细分,恐怕她的销路很窄,而他则不同,从22岁到42岁,对象年龄跨度很广。但她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孤独和寂寞,即使在婚姻里也同样存在。
她的手随着步行慢慢热起来了,在他口袋里舒展开来。他的手反应敏捷,迅速伸开和她的手五指交缠,扣在一起。她突然想到,每次,那件事快圆满时他总爱握住她的手,但那感觉不错,让她觉得两人像是携手爬上了高峰。
她微微侧首,借眼睛的余光看了看他。
他走路的姿势十分端正,双眼直视前方,唇角居然含着丝笑意。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路都能高兴到笑,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但确认下来,没错,他真的边走边笑。嗯,她也一样,在零度左右的气温里,傻呼呼地走去吃午饭的地方。
大傻和二傻的区别而已。
秦雨松说,“我有个新的广告方案,通过电台来传播我们公司的产品信息。”他转过头,对周桥笑了笑。她穿的是双中跟靴,这样她的高度刚好到他的鼻子。“还是从你那得到的灵感。现在仍然有许多人收听电台,传播度不输于其他媒体,但成本要小很多。”她记得他们公司面对的客户主要是工业界的,不是快速消费品。
“是,我们从前的销售主要靠业界口碑,几乎不用大众传媒,但这两年也慢慢开发起其他领域的。反正都用上微博这种新型…”他想到自己前几天的遭遇,不由苦笑,但随即又打起精神,“不谈工作了。”
她不动声色地帮他转移话题,“听说晚上外滩有烟花,我们还能走着去看吗?”
他担心地问,“你行吗?别太累了。”
“有多远?”
他停下来,用手机的gps查看距离,过了会抬头,“3公里左右。”
周桥衡量了下自己的脚力,“应该行。”
他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们今晚住外滩附近,怎么样?”她转过头,对身边那棵光秃秃的法国梧桐翻了翻白眼,再转过来正对着他,“行了,你在男厕所打电话订酒店的时候,我在女厕所都听见了。你还问他们,从窗口看出去能不能看到烟花。还有那些玫瑰香槟,我实在没办法装出惊喜的模样,因为我对花粉有点过敏。不是很严重,但我真的很难保证,在有999朵之多时能够不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