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安槐序眉目低垂,神色怏怏地看着地面上的石子。
陆林钟不在家,她该回去还是在这里等?
一双鞋能代表什么,为什么非要拿回去不可?
她是不是就是想见陆林钟?!
正午阳光照射得通红的脸失去了血色,安槐序无力地握了握拳。
是这个原因吗?
她想见陆林钟所以就以拿回高跟鞋为由,来到了陆林钟的家门外。
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她将来要成为林于斯的妻子,却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澜庭名墅,她怎么能够这么做。
说到底她心里装着的人是不是就是陆林钟?
安槐序退了一步,鞋跟一踏空身后的台阶,酿跄着差点摔在了地上。她果然不适合穿高跟鞋,不止不适应,甚至会摔跤。
她不想勉强去习惯了,习惯的代价太大,哪怕仅仅只是适应高跟鞋,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会痛,会流血,会崴脚,会摔跤,会出丑,会被人笑话······
安槐序百般煎熬,她伸手把陆林钟家的门铃连连按下去。一时间,她多么迫切地想见到陆林钟。
门内依旧无人应答——
安槐序手颓然地垂在了身侧,陆林钟不在家,或许是天意吧,她该走了。
“咔”地一声,大门被人打开。
安槐序回过头,陆林钟倚在门框上,两个人四目相对。
陆林钟拉开门的时候没想过门外的人会是安槐序,昨晚她喝醉了,宿醉之后思维和视线在酒精作用的影响之下还有些不受控制。
安槐序顶着日光眯起眼睛回望陆林钟,那是乍悲过后的乍喜,是从心底迸发出的从未有过的快乐。
她嘴角悄悄上扬,走到距离陆林钟几米开外的位置,低头问道:“我来拿高跟鞋,是在车上还是屋里?”
庭院里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抹薄风,吹动了陆林钟的褐发,安槐序抬头看向陆林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里是户外炽烈的阳光。
这个人皱眉敛目,都能把尘世的浮光掠影看得失去三分光彩,而她,想在陆林钟的那双眼睛里驻足停留。
“屋里。”
安槐序走过陆林钟身侧,闻到陆林钟的身上酒气撩人。陆林钟是喝醉了吗?印象中,她的酒量很不错,应该不会醉吧。
陆林钟无力地半倚在门边,看着安槐序走进屋。
客厅里被窗帘拉得密不透光,安槐序想到了她和陆林钟一起看电影时的情景,她迅速地蹲下身在鞋柜里找那双高跟鞋。
找到了。
安槐序站起来,看见陆林钟神色哀然地望着昏暗的客厅,她轻声说道:“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越过陆林钟身侧想走出去,大门却突然被陆林钟关上了,仅存的光线也没有了来处,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清晰感觉到陆林钟在向她走来。
那股撩人的酒气越来越重,唇上传来一片柔软,惊骇之中,她手上的高跟鞋落在了两人的脚边。
空旷昏暗的室内,只有两人紧密相缠的喘息。
陆林钟的唇柔软得像缓缓绽放的蔷薇却又格外的凉,欺身吻下来的时候,还带着颤抖和克制。她想抗拒,想要落荒而逃,却无法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安槐序渐渐开始回应陆林钟,陆林钟喝醉了变得很好控制,她在一片昏暗中睁开了双眼,脚下的台阶,沙发的位置,越来越清楚。
她搂住陆林钟的腰,手不自觉地勾进了陆林钟的衣服里,攀上了陆林钟的背,那里滚烫。
像在水面上航行的船,遇上了暗礁和风暴,倒下的桅杆在水里摇摆。
陆林钟的脚跟抵住了沙发扶手一侧,安槐序搂着陆林钟的腰,两个人倾身倒在了沙发上。
陆林钟眼神迷离地躺在她的面前,美丽,馥郁,妖娆,柔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是接天莲叶里微微露出的莲花一瓣,含苞吐情,在等着振翅的蜻蜓。
吻她的眼,就是吻过落日和朝阳;吻她的睫,就是吻过颤抖的梦魂归处;吻她的唇,就是吻过蔷薇和樱桃;吻她的发,就是吻过无数翩跹的思念;吻她的肤,就是吻过碧水徜徉的温床。
她仅有的理智一脚踏进了荒僻的坟墓,失魂与落魄又有了新的注解。
安槐序放肆地吻着陆林钟,不知白天黑夜,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春夏秋冬,不知时间流逝,她想要陆林钟。
情火烈烈,只要想要,她此刻就能得到。
陆林钟的慵情胜过了迷魂的汤药,安槐序伸手撩起了陆林钟的衣摆。
她要怎么去无视自己的纷纷情|欲?陆林钟在她的引诱下开始颤抖,如在水上航行的船再度撞上了暗礁,飞溅起万千的水花,又颤落回水面上,水声潺潺。
是放肆还是克制?
她——
不能这样对待陆林钟。
这样算什么?她要是碰了陆林钟,那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安槐序抓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毯子,盖在陆林钟身上,郑重得像是盖上了这世上无与伦比的珍宝。
陆林钟的手勾着安槐序脖子,声音低哑带了酒香:“别走。”
她不知道陆林钟此刻有多少的醉意,又有多少的清醒。她只知道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冲动,也是她从未有过的冷静。
她不能这样对陆林钟。她不能,尽管这□□都已经把她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