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走,陪哥哥我去拿生日蛋糕去。”沈毓笑得一脸灿烂。
陆笑怔了一怔,心跳得极快,“你……的生日?”
沈毓眨巴眨巴眼,“是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哥们儿的,”却又突然有些落寞,“我找不到他,你替他过生日,好不好?”
陆笑努力笑了一下:“好。那我这便宜可占大发了。”
好大好大的便宜,真的好大。
可我……不想占,一点都不想。
沈毓在学校里一个贵的离谱、味道又做的一般的蛋糕店订了个蛋糕,拉着她去学校外面最贵的川菜馆要了个包间。
沈毓说,他本来想去市区买蛋糕吃饭的,可怕她明天还要考试,就算了。
陆笑嘴唇动了动,没跟他说,其实她已经考完了。
虽然基本晚上都住在一起,沈毓却从来没问过她考试的日程,不知道这是无意而为之,还是刻意的忽视。
沈毓叫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他和陆笑爱吃的。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都喜欢香辣鲜,重口味,这饭本该吃的津津有味的,陆笑却味同嚼蜡。
因为沈毓一直巴拉巴拉地给她讲他和他那位陆笑哥们儿的往事,极为兴奋。
陆笑一直呵呵傻笑装着听得津津有味,可实际上她的耳朵就像动漫里的狗狗似的自动闭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她不想听。
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被她鸠占鹊巢的陆笑和沈毓度过的那段有趣的童年,一直让沈毓念叨到现在的童年。
她有一种感觉,仿佛沈毓跟她说这些就是让她清楚,她不过是那位陆笑的替身,她现在所拥有的收入不错的兼职、和沈毓融洽的朋友关系、能够与贺乐弦、孟固他们相识本该都是那位陆笑的,全都是承了那位陆笑的情。
她不是不想感恩,只是不想让自己时时刻刻活在感恩的自卑中。
第一次,她和沈毓在一起,度日如年。
幸好,沈毓的手机响了,是贺乐弦,他问沈毓,陆笑是不是在身边。
沈毓的笑容立马变淡,跟变戏法似的。
他将手机递给陆笑,贺乐弦温和清澈的声音如天籁之音般汩汩流入陆笑的耳中。
贺乐弦说:“笑笑,四点我在你们楼下等你,我们去市区。”
☆、PART17
沈毓从来没有这么一种焦躁难安的感觉,除了当年他找不到哥们儿陆笑的时候。
贺乐弦的电话挂断之后,包厢里就陷入让人窒息的静默,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烦乱的心跳混合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抑郁憋闷。
窗外寒风呼呼吹过,拍打着窗户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天气越发阴沉起来,似乎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雪。
沈毓突然想,下吧,下吧,快下雪吧。雪越大越好,最好能把路面都覆盖住,最好大到让交通停滞。
陆笑能感受到沈毓的不快,她不清楚原因,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蛋糕出神。
从小到大,她没过过生日,从来没有。乡下本就不流行给小孩子过生日,稍有条件的人家也只是包个包子或下碗面权当庆祝。而他们家极为重男轻女,即便是长女,也不受重视。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过生日。只不过,自己的生日却也是别人的生日,而她却是替身。
陆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又转而变成那种傻乎乎的憨笑。
她类似喃喃自语地说:“我们把这个蛋糕吃完,就回去吧。”
沈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出口的却也只是“嗯”。
他将蜡烛点燃,陆笑微微笑着说:“虽然我不认识你……陆笑,但我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沈毓的身体震颤了一下,忽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陆笑。她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傻姑娘,却又不太一样了。仿佛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傻,仿佛她的傻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陆笑却没有察觉,依旧对着蜡烛说:“我也叫陆笑,本来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以为别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开心,可当我知道这个名字还会为自己招来好运的时候,我就不曾再喜欢过它。”
沈毓讶然,看着陆笑微笑着却慢慢流下眼泪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酸楚得一塌糊涂。
陆笑说:“不知道你在哪里,只希望你过得很好,还有,有一天能够和沈师兄重逢。”
她吹灭了蜡烛。
作为替身,拿起刀子将蛋糕切出两块。
一块递给沈毓,她说:“沈师兄,寿星的蛋糕,你可得多吃。”
那天,是陆笑人生中极少失态的一次,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没有办法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享受着替身的福利。
那天,她任性地把心里话的一小部分说出来,只为了告诉沈毓,她是陆笑,却不是他儿时的伙伴陆笑。她即便是渺小到让所有人都忘记的一个女孩,却也不愿意披着别人光华的外衣走到阳光下。她是一个人,独立的一个人。
那天,也是沈毓最后悔的一天。
如果他早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也不会导致后面几年的懊悔和怅然。
那天,他亲自把她送回宿舍,送到穿着灰黑色风衣身姿卓越地站在楼下等陆笑的贺乐弦的手中。
贺乐弦对他说:“谢谢。”
沈毓不屑,“你谢我什么?”你以什么身份谢我?
贺乐弦儒雅地笑,“谢你……把笑笑送回来。”谢你根本不知道你送到我身边的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