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来者不拒地回应,不厌其烦地笑着说“把春节假期调休了”。
等到了行政部,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答这个问题。
“池总助……”林蕾从身后快走几步,走到她身边。
池年扭头,微笑:“前段时间调休……”
“我知道,”林蕾打断了她,凑到她跟前,“你这几天没来公司可能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
池年不解地看着她。
“祁总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林蕾的声音轻了些,“看谁都是面无表情的,你是祁总的助理,更要小心点儿,别再那么胆大了。”
尤其是顶着这么一张无辜的脸,只是想到被祁总凶哭的样子,都让人觉得罪恶。
池年顿了顿,轻哼一声:“他哪天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蕾不赞同地看着她,她当然知道祁总一向严肃,加上那副俊美清冷的模样,妥妥的雪山青莲。可这段时间的祁总散发的低气压和冷气,俨然能把人冻着。
“这次可不一样,”林蕾小声说,“前几天,祁总不知道为什么把品牌大使的启动日期推迟了,那个唐小姐因此还来过公司一趟,二人见完面后,祁总的脸色就很不好,还去了趟警局,好像是指认当初那起车祸里肇事逃逸的司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不指认……”
指认肇事逃逸的司机?
池年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是因为他见到了唐小姐后,受了刺激,想起来那起车祸的原委了吗?连带着也想起了肇事车辆的特征?
所以,他真的只在碰见她的时候,什么都没想起来?
因为不重要。
“所以,你一定要谨慎……”林蕾还在说着,却突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门口,而后一愣,飞快露出一抹笑:“祁总早。”
池年回过神来,转过身去。
祁深站在门口,目光清冷地看着这边,笔挺的西装裹着修长的身姿,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
池年想了想,也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没事人儿一样学着林蕾打了声招呼:“祁总早。”
祁深看着她,十天没有见,她的脸颊好像比十天前瘦了一些,唇下的梨涡浅淡了些,但气色还不错。
她的语气也很平常,就连笑容都和往常差不多,可就是看得他心中烦躁,就好像……前段时间近十天的没见面,对她没有半点影响一样。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莫名响起她以前说“祁深,早啊”的声音。
而不是这句“祁总早”。
祁深皱了皱眉,淡淡地“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前台:“一杯黑咖啡。”
说完目光飞快而刻意地朝池年扫了一眼,似乎在察看她的反应。
池年依旧笑盈盈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目光微微垂着,只当没看见他。
周扒皮,不喜欢她还想让她去送果蔬汁吗?
祁深的眉头皱得更紧,转身直接上了二十四楼。
“奇怪,祁总怎么突然要咖啡了。”前台小声嘀咕,前段时间再没要过饮品,想了想,前台看向池年,“池总助,还是你去送吗?”
池年看向前台,摇摇头笑眯眯道:“不了。”
说完朝办公室走去,留下林蕾和前台面面相觑。
楼上。
祁深看着眼前罗列整齐的文件,却半天没有想要翻看的意思,手指轻描淡写地敲着桌面,眼神有些怔忡。
不知多久,办公室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下。
祁深猛地回过神来:“进。”
前台端着黑咖啡走了进来,迎上祁深冰冷的视线时,咖啡抖了抖,所幸没有洒出来。
“祁总,您的咖啡。”
祁深目光阴沉地盯着咖啡,徐徐吐出一口气,竭力隐忍最终没能忍住:“池年呢?”
前台:“池总助说,她要熟悉一下前段时间的工作。”
“让她来见我。”
“好。”前台忙应,转身快步离开。
池年一点儿也不意外祁深要见她,突然休假十天,电话不接工作信息也不回,老板但凡不是冤大头绝不会放任她。
祁深显然不是冤大头。
做足了心理准备,池年昂首挺胸地上了楼,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祁深的声音:“进。”
一如既往的冷淡。
池年瘪瘪嘴,推开门走了进去,笑眯眯地问:“祁总,您找我?”
客套的语气,没有半点异样。
祁深凝眉,抬头看着她。
又是这样的表情,和刚刚在楼下时一模一样。
分明没有再没大没小,也很客气的叫他“祁总”,可就是这副模样,让人看了烦躁憋闷,却偏偏又挑不出任何错来。
“祁总?”池年见他不说话,又叫了一遍。
祁深回过神,从一旁的文件里抽出一张纸,拿在手里,又意味难明地看了她一眼:“玩得挺好?”
池年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笑:“挺好的。”
祁深蹙额,脸色黑了黑,将手里的纸页推到她跟前。
池年看了一眼,是她的调休申请书,只是人事部没有盖戳,祁深也没有签字。
祁深:“池助理,一声不吭就离岗十天,中途不回公司消息,如果对公司造成损失……”
“八天。”池年默默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