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祁深边拨通池年的号码,边朝门口走。
科技中心外面是一片广场,广场上四面有三面装有超大的荧幕,在已经昏暗的天色下流光溢彩。
池年安静地走在广场上,看着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有人弹着吉他唱着歌,有人玩着无人机,也有年轻的都市男女来这里拍照打卡。
手机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池年低头,看着前不久刚改的备注“祁渣渣”,眨了眨眼睛,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挂断了。
池年刚要把手机收起来,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祁深:【接电话。】
池年看着他一如既往简洁又冷冰冰的语言,扁扁嘴,收起手机没有理会,转身就要走到路边打车。
下秒余光却突然望见了什么,她身形一顿,转身看过去。
正南方的大荧幕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留着栗棕色长卷发的女人,女人戴着白色的帽子,宽大的帽檐挡住了眉眼,裙摆在晚风里微微拂动。
她正看着头顶的荧幕。
池年抬头,荧幕上播放着创思新机发布会的新闻。
女人也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朝她看过来。
池年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她只知道唐轻染前段时间回了苏城,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不过今天对于祁深而言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回来似乎也没什么可诧异的。
手机又响了两声,池年收回目光。
祁深:【池年】
【在哪儿?】
池年看了看消息,又看向不远处的唐轻染,眯着眼睛笑着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了,随后转身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离开。
正是高峰期,道路有些堵。
出租车司机不是多话的人,只打开了车载音乐电台,电台dj是一女一男,二人轻松地聊着天,时不时播放一首歌曲。
不多时堵车的路段已经过去了,路灯映着高楼与霓虹彩光,格外繁华。
两位dj又在为下一首歌铺垫着,随后歌曲徐徐流淌而出。
干净的女声在轻快地唱着:
我也不会难过,
你不要小看我,
有什么熬不过,
大不了唱首歌……
池年靠着椅背紧闭着眼睛,听着歌词,闷闷地想,是啊,她才不难过呢。
回到家后,公寓内空荡荡的。
池年脱了小高跟,光着脚换上睡裙窝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而后她缓缓走进次卧改成的书房,打开电脑,手指落在键盘上好一会儿,最终在搜索引擎上敲出了“祁深、唐轻染”的名字。
关于祁深和唐轻染两个人的个人词条,能搜索出很多信息,毕竟一个是创思的总裁,一个是小有知名度的歌手。
可是两个人一起,却只能搜出最近创思手机支线的品牌大使疑似是唐轻染这类新闻,像是被人抹除掉一样。
而关于今天记者提问的那些事情,没有半点迹象。
也许,真的只是谣传呢……
池年刚要退出,却在瞥见最下面一个不起眼的网址时一顿,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网址是有许多广告的非正规网址,弹窗忽闪忽闪的格外刺眼,上面的内容时间显示是五年前,像是搬运的其他网址的新闻,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新闻上说,祁家独子带一女孩回家,不久后,祁家家主祁岳林就公然宣布和祁深断绝关系。
虽然后面新闻还解释了祁岳林是在逼着祁深和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分手。
池年看着那张照片,更像是记者蹲守在祁家的别墅庄园的远处拍摄的一张高糊照片。
高大的男孩和纤细的女孩一块走出别墅,二人之间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虽然并不亲昵,但女孩看向男孩动作,洋溢着含情脉脉的氛围,出奇的登对。
虽然看不清照片上人的样貌,但池年还是一眼认出了祁深。
只是那时的祁深身上,不像后来的禁欲沉稳,虽然依旧骄矜与漠然,却带着一股令她格外陌生的意气风发。
和曾经在云大演讲台上的他很像,却不敌那时。
原来,这就是他当年的模样啊。
许久,池年关上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心里勉强顺畅了些。
拿过手机,池年才发现又多了一通未接来电。
池年想了想,打开微信轻轻地回了一句:【抱歉,祁总,我有些累了,先回家休息了。】
回完后,池年将手机静音,放在一旁,人有些无力地倒在床上。
幸好。
池年安静地想,幸好和祁深分手了。
如果没分手的话,那现在她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孩有过那样难忘的过往?
那她就太可怜了。
池年拿起被子蒙在头上,任由自己置身在黑暗里。
反正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昨天刚开完发布会,今天一早创思就收到了几家订单,祁深和宋朗去见了客户。
池年知道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不想看见祁深,没有任何原因,就是不想看见。
前段时间紧锣密鼓的忙碌,现在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行政部的同事们也都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去哪里聚一聚,中餐西餐火锅牛排众说纷纭,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