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来了,车旁散落一地烟屁股,雷弛野看着赤脚走过来的暮非瑟,打开车门,暮非瑟神色疲倦,整个人颓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到地老天荒。
“我带你去买双鞋。”车里,雷弛野看着暮非瑟赤裸的脚,开口道。
暮非瑟闭上眼呼吸轻浅,像是睡着了,就当雷弛野以为她默认的时候,暮非瑟开了口:“我要回家。”
“回家?家里现在没人,老头在医院,那个女人在照顾他,佣人前天请假回家了,现在回去只有饿肚子。”雷弛野难得耐心给别人解释,这种感觉还挺新鲜。
“xx街道xx路15号,送我去那。”暮非瑟睁开眼,直视前方,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的晚霞异样的红,简直达到了妖异的程度。
雷弛野想着她说的地方,那里是一处历史悠久的破旧筒子楼,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去过那里,算是城中村,旁边就是垃圾场,连间像样的超市都没有。
住在那里的要么是些没人管的老人,要么就是实在穷的租不起房子的人,她说要回家,又说去那里……
雷弛野眼神古怪的看向暮非瑟,她不会是伤心过度,精神出问题了吧。
“那里晚上不太安全,明天送你去。”雷弛野记得xx路上有家精品店,以前交往的女人最爱在那里买鞋子衣服,女人们都喜欢的地方,东西品质应该不错。
暮非瑟扭头看他,“停车。”
“什么?”雷弛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停车?
暮非瑟解安全带,“我自己坐车过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固执呢,雷弛野头疼的帮她把安全带扣上,“我送你过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留在那里过夜,必须跟我一起回来。”
暮非瑟本就只是想去拿点东西,听了他的话,没答声,算是默认。
破旧的筒子楼,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能坍塌一样,雷弛野坐在车内,看着暮非瑟朝筒子楼里走去,又发现了一点她的秘密。
楼梯道里昏黄的灯一闪一闪,像极了鬼片里的场景,暮非瑟躲过一只追赶老鼠的猫,爬上二楼,走到一扇门前,从门口放着的地毯下拿出钥匙,打开门。
只不过一个月没回来,桌上已布满细细一层灰,暮非瑟环顾一圈屋子,走到阳台,老旧的洗衣机外壁发黄,充满岁月感,角落里几盆娇嫩的花枝叶已经枯萎,不复生机,只有一盆仙人掌还顽强的活着。
暮非瑟抱起那盆仙人掌,走到卧室,房间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暮非瑟拿起床头摆放着的相框,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灰,走出房间。
最后再留念的看一眼房子,暮非瑟拿着仙人掌盆栽和照片走出来,郑重的锁好门,把钥匙揣进口袋里。
雷弛野挂断电话,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暮非瑟,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伯父刚才来电话,让你回家。”
暮非瑟嗯了一声,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好她也有些话想跟暮风讲。
她态度这么平淡,倒是让雷弛野有些意外,之前不是一直不愿回暮家的么?
天色黑透,暮非瑟下车,甩上车门,走进暮家。
随后下车的雷弛野目光炽热的看着暮非瑟的背影,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制造惊喜的存在。
暮非瑟身上病服换成黑色连身裙,硬挺的布料和干脆利索的剪裁显得衣服大气又锋芒毕露,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是她很少穿,但不是没穿过的高度。
刚穿着这一身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雷弛野手中拿着把玩的打火机滑落手心,明晃晃的惊艳让暮非瑟嗤笑,男人,果然都是感官动物。
灵堂被撤下,暮家变成往日的样子,暮非瑟刚走进门就被一个佣人拦住。
“小姐,请问你找谁?”大晚上的,这人怎么进来的?
暮非雪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冷冷一笑,“我找暮风。”
佣人被她的笑恍惚了神情,后知后觉她讲话的内容后,不由愣住,这女人看上去很年轻,怎么竟然直呼老爷的名字,要知道老爷在h市,乃至c省都是很有影响力的人……
“小李,你去忙吧。”管家从身后走出来,在佣人惊异的目光中恭敬的朝暮非瑟鞠躬,“小姐,老爷等你很久了。”
楼上书房,暮非柏对着暮风讲完丧礼善后处理的工作,退到一边,门外响起高跟鞋踩着木地板独有的哒哒声,父子两相视一眼,暮风咳了一声,端坐起来。
他也在啊,暮非瑟和暮非柏四目相对,暮非柏眼底闪过暗沉,她这副神情,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今天来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