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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没有脾气,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迟家两姐妹。

说回来,冉禁并不是没有父母,迟遇知道冉禁的父亲有自己的企业,现在是有点儿衰退,比不上迟氏集团了,但在五年前也是制造业的龙头之一。

冉禁是冉家唯一的女儿。

当年出了什么变故她会离开冉家,在命悬一线之时被姐姐搭救,迟遇不得而知。

她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冉禁还有这么雄厚的家世,还以为她是无父无母流浪的孤儿。

自从被姐姐带回来,治好了伤后,她就很少回冉家,也从未提过她的父母。

冉禁从未对自家的生意出过半分力,反而全心全意为迟氏奉献一切,对迟家姐妹俩掏心掏肺。

冉禁的身世的确很特殊,姐姐从没提过,一直以来迟遇也没去过问。

如今想要调查姐姐真实的死因,冉禁的身世或许是个突破口。

迟遇让苏阿姨她们去睡了,说不用陪着,今夜她守灵。

“你飞了十多个小时,眼睛都红肿了。”冉禁对她说,“你去睡吧,我来守。”

没想到冉禁会主动要求留在灵堂。

迟遇说:“我去洗个澡。”

“嗯,去吧。”冉禁说,“你的房间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你的浴巾昨天也洗过了,可以直接用。”

面对依旧贴心的冉禁,迟遇会有一种错怪她的负罪感。

虽说在一些细节上冉禁表现得很奇怪,肯定在隐瞒什么,但毕竟没有真实的证据能证明她和姐姐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一切都只是迟遇的推断,来自好友调查的一面之词,还没板上钉钉。

迟遇洗了澡出来,没有直接到灵堂,而是透过门缝观察冉禁。

冉禁依旧坐在灵堂里,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姐姐的遗像,没有半点内疚和不安,她甚至拿着一本书在看,书封面上印着五个字,《自卑与超越》。

这是阿弗雷德·阿德勒所著的心理学相关书籍。

冉禁一页页地翻看,偶尔往前翻,偶尔会凝神与某个段落,眉心微微蹙起,似在思考。

她的确是在认真阅读,读进去了。

迟遇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内疚不安的情绪。

也没有任何的悲伤与不舍。

这六年,冉禁对姐姐的唯命是从,迟遇是看在眼里的。

迟遇曾经觉得,姐姐就是她的命,姐姐去哪儿,冉禁就会跟去哪儿,天涯海角都不在话下。

姐姐要是没了,冉禁哪可能独活。

可如今,在热恋了六年的恋人遗像面前,冉禁的表现太过冷静,甚至无情。

迟遇更加不明白了。

既不害怕,也不在意,冉禁这局外人的表现让迟遇如入云雾,匪夷所思,后背冷不丁鸡皮疙瘩战栗。

第8章

迟理下葬的那日,酝酿许久的铅云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下连绵阴雨,雨水溟蒙,气温骤降,整个城市一夜之间入冬。

迟理的亲朋好友们在雨中送她最后一程。

迟遇穿着一身黑,扎起高马尾,素颜,双手稳稳地将骨灰盒抱在胸前,走得不算慢。

冉禁撑着伞,高举在迟遇的头顶。

即便风雨不息,迟遇的肩头和迟理的骨灰盒都没有被沾湿分毫。

秋雨越下越密,天地一色。

雨水拍打在紧绷的伞面上,发闷的声响蒙着耳朵,如网的雨点迷着眼,天地万物都被压得灰沉沉,唯有迟遇黑曜石一般的眸,清洌深邃,清晰明亮。

将姐姐的骨灰盒放入墓地里,看着墓地员工将顶盖封好,从半山坡一路占到山顶的送行亲友们哭声和雨声混合在一起。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程。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迟理。

冉禁的个子比迟遇矮一些,为了不让她脑袋撞到伞边,全程冉禁上臂都是向上扬起的姿势,目光直视前方,似乎要将霏霏烟雨的每一帧都看得一清二楚。

直到送别的哭声在墓园里萦绕,冉禁才收回了漫无边际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迟遇,手伸入口袋,想要将那包昨日没有派上用场的纸巾递给迟遇。

出乎预料,迟遇没有哭。

晶莹的雨珠被骤然而起的风卷着,穿透了冉禁的护航,沾在迟遇的长眉上、睫毛上,将她原本就浓丽的五官染得更加鲜艳,寒澈的眼波欲滴。

迟遇从冉禁的伞下离开,屏退了其他人,独自站到了迟理的墓边。

“我会用余生查明真相,无论是谁下的毒手,我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雨水很快沿着她的脸庞涓涓而下,汇聚在下巴,断了线地往下滴。

迟遇轻微地哽咽了一声,热泪和冷雨混合在一起。她紧咬着唇,待紧绷的唇和汹涌的悲痛暂时被强压下去之后,提及凶手时的一腔怒意,全部化成了割心的不舍。

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诀别,什么是永远地失去。

“姐姐,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下辈子……咱们还当姐妹。”

迟遇在渐大的雨幕里,亲吻了姐姐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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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地回来后,迟遇洗了热水澡,出来之后有点儿发烧的迹象。

她昏昏沉沉地喝了热水吃了药,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微信。

她记得冉禁没走,跟着一起回了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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