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转身一看,是元牧,他的小舅舅。
元藻的父亲很喜欢杜牧的诗,当年为了给他起个好名字,把杜牧的诗集翻了个遍,觉得哪个都好,可哪个都不适合,干脆直接用了杜牧的名字。
虽然是诗人的名字,但元牧好像应了那句民间俗语,人都是和名字相反的。他的父亲希望他是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可他从小就不爱学习,看了文字就头疼。一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背了大半年,最熟悉的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他本人长得也很粗犷,方脸大眼阔嘴,铜色面皮,顶着个大肚子。近几年在生意场上赚了几个小钱,也穿上了正装,手里拿着个老板手拿包,倒是有点派头。
“三哥,”元藻从蒲团上起身,拉着徐西宁站起来。
“小藻,今晚和晓蓉他们回市区吧,这儿有我和二哥呢。”虽然是大夏天,元牧还是穿着白色长袖衬衫打着黑色领带,材质不俗。说是尊重母亲。但元藻知道,他是为了表现给大家看,他现在混的不错。
“不去市区了,我想在镇上住几天。”她走出祠堂,外面一片浓浓的黄色,白墙,小桥,枯树都浸泡在夕阳的光辉里,积年的记忆扑面而来。
“小藻啊,”三嫂张晓蓉朝她招了招手,元藻走近。“小藻,我和你商量个事情,你二哥最近身体不太好,老跑医院,本来忙妈的事就够累了,他还闹着今晚跟你二哥守夜,”说着对着元牧的背影白了一眼,
“我就想他多休息休息,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张晓蓉拉着她的手,脸上近乎讨好地微笑。
“说什么呢,一堆人站在这儿。”元牧走来,“三哥,我今晚想在这儿和二哥一起守夜,你和三嫂一起回去吧。”
“你说的吧,”元牧朝张晓蓉一瞪,元藻上前劝说了几句,元牧也就跟着走了。
“你二舅也走了?”元藻没想到,想来也是,元勉养尊处优惯了,怎么肯在老房子里守着。
“没想到为她守夜的是我,”元藻点起蜡烛,照亮昏暗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