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亲自前来探望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何况我哥哥在这里治疗也不用花钱,现在更是用不着什么东西,您这样说就见外了,”陈璇一边低声应着,一边向病房走去。
刘山听着也只好点头称是,顺便向李语风作了手势要他跟上,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走廊上铺着的地砖很干净,虽然算不上是一尘不染,但是与这基地里的其他建筑物相比确实是洁净了不少,看样子这医院里的清洁工倒是很勤快。
要知道,虽然这沙漠里种上了青草之后沙尘确实少多了,也不会再有那种太阳能电泄板一天要清理沙尘达五次以上的事情了,可是这沙尘还是比内地要多了不少,别的不说,一张干净的玻璃早晨放到室外,傍晚去看的时候上面肯定是积满了砂尘,这也正是太阳能电站里为什么每天早晨和中午还要进行一次电池板的清理了。
走廊不长,很快就走到了一间病房,病房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米,粉刷上淡绿色墙漆的墙壁上挂着几张水果的大幅清淅照片,一个足有三平米的白色推拉铝合金窗半开着,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房里有两张床,一张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床上枕头边上还叠放着几件女孩子的衣服,一看就是那陈璇睡的床,两张床的中间摆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与床板齐高的柜上放着一个果盘和几个茶杯,果盘里放着几个新鲜的水果,看摆得满满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人动过。
病房很宁静,在那张床头柜过去的另一张床边上放着一个铝合金输液架,一个透明的输液瓶倒挂在输液架上,不时往上冒着水泡,从倒挂的输液瓶口连着一条塑胶管,向下延伸着,一直连到输液架旁的床上伸进被子里,输液管正中的小泡正缓缓向下一滴一滴地滴着透明洁静的液体,看着这个小刘山似乎能听到‘嘀哒,嘀哒’的水声,睡在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带着些苍白的面上还有几道正要结疤的伤痕,在面涂着有些暗黄色的药水,一条小小的透明塑料管被用胶布固定在他鼻子下方…..
“首长,您坐..”陈璇把小床头柜上的水果盘轻轻挪了挪,腾出点地方,把输液瓶放了上去,一转身看见刘山还站在哥哥的病床边看着,环视了一下病房里没有发现有椅子,只好指着自己的床,面带些羞赧地低声说道。
“嗯,不坐了,我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刘山头也不回地答道,仔细地看着床上的陈克强,然后伸出手轻轻拉开盖在他身上的棉被,看到了他断掉了一半的左手上密密麻麻地包着纱布,在偏下的一侧,还泛着一些淡淡的红色,很显然那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渗出的血,而右手的手背上是几张胶布粘着盘成一圈的小输液管和针头,刘山缓缓把那被子又重新盖了上去,那动作非常小心,就像生怕惊去一个正在梦中的人……
李语风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刘白此间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刘山与李语风身边,说道:“少爷..”
“小声点..”刘山把右手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前低声说道,“小白,有什么事一会再说。”说完对他使了个自己也不明白的眼色,然后转身走到坐在对面床边的陈璇面前问道,“陈璇姑娘,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医生说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看他自己的恢复能力,如果,如果..”陈璇轻咬下唇说道,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欲言又止…
“撤退..快撤退…”正当刘山想说些安慰的话时,身后的病床上传来了极为微弱的声音,陈璇带着忧虑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喜色,这喜色一闪即逝,她站了起来,走到病床边,蹲了下来,用着些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轻声唤着:“哥,哥,我是璇儿呀,首长来看你来了….”刘山与李语风也围了过去…
“咡~~~”一阵有些拉长的呻吟声过后,陈克强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有些黯然无光,他环视了这病房一周,似乎有些惊慌,似乎还未适应这病房的环境,双眼一直左右望着,直到看到了蹲在床边的陈璇才缓缓移动着右手伸出棉被,看想子是想触摸一下自己最亲的妹妹,却被她轻轻地把他还挂着输液管的手推回原处..
“哥,你好些了吗?哥…”陈璇轻声唤着,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滑落她洁白的脸颊..
“小丫头乖别哭,哥没事,哭了就不漂亮了..”陈克强的声音还是那么软弱无力还带些干涩,
“哥,首长来看了,你看..我先去给你打杯水..”陈璇对着陈克强轻声说着,然后对着身后呶了呶嘴,便站了起来从床头柜上取了个杯子往门外走出去。
“首长!装甲侦察团一连二排排长陈克强报到,我没有完成任务,没有尽到保护战友的责任,我对不起您,对不起部队,对不起国家的信任,请首长责罚…”陈克强一看见刘山,就努力地用那干涩的声音说着,被子还上下起伏了几次,看得出来,他想敬个军礼。
刘山一瞬间被他的举止感动了,走上前俯下身子帮他整理了下被子,柔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同志们都已经撤回来了,你这一次表现得很好,好好养伤就是对国家最好的报答,什么也不要多想。”
“是!”声音虽然还有些柔弱,语气却无比坚定,“首长,战友们~~战友们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