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说起运动员……”乔鹤生将锅里剩下的肉分完后开始下蔬菜:“咱们学校体院很厉害,也培养了不少职业运动员,学长当时没考虑吗?”
“没有……”岳天河撑着头看着锅里缓缓沸腾的小泡,又抬眼看了下一脸好奇的人,继续解释:“我们家是开武馆的,小时候我爸有这个想法,但我当时不愿意。后来到大学了,我的老师也跟我提过这个,不过那会儿我已经考虑了别的出路,但其实没什么太严谨的安排,做什么都可以……”
岳天河从锅里挑起煮熟的菜放到碗里:“不过我不喜欢做选择,既然心里有了个打算,就不考虑别的了。”
乔鹤生看着他,忽然愣了下。
“不管是进剧组,回武馆帮忙,还是做运动员……我都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我怕麻烦,就保留一开始决定了。”
“如果其他的选择会有更好的结果呢?不后悔吗?”
岳天河看他认真的表情,似乎并非就事论事,沉默了下道:“谁也说不准做了其他决定会更好还是更糟,我在自己的选择里尽力,结果不好也不至于后悔遗憾了。”
乔鹤生若有所思,而后笑道:“到底是学长,比我看得透,挺洒脱的。”
岳天河勾了下嘴角:“我这人脾气不好,还傲得要死,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乔鹤生失笑,把锅里熟过头的菜挑出来放自己碗里,又下了新鲜的:“看来还是得多跟学长交流,吃个饭的功夫就让我醍醐灌顶了。”
“你醍醐灌顶什么了。”这个夸张的说法让岳天河脸上笑意更明显了些。
乔鹤生眨了眨眼,岳天河看他眼皮上的小痣一闪而过,然后听得一声轻快的笑:“回头再告诉你。”
岳天河顿了顿,声音也带了点笑意:“好。”
一顿饭吃得挺久,桌上的汤锅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多余的都成了升腾的热气。注意到热闹的店内又只剩下几桌安安静静后,岳天河去结了帐。
“吃好了就走吧。”
“嗯,好。”乔鹤生看了下时间,都一点过了,吃了两个多小时,或者说,聊了两个多小时。
岳天河倒是比最开始见到的时候能聊了很多。
站在门口,冷风吹得人清醒些。
“学长是要回去了?”
“嗯,得回去继续训练了。”
乔鹤生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换了一句问:“学长段位考试是什么时候啊?那天我能去看吗?”
岳天河转头看他。
“我见过很多舞蹈等级考试现场,比赛现场,但没有看过武术类的比赛考试,想见见世面。”
“这个其实……”其实还不如一些含金量高的比赛。
但后面半句没说出口,岳天河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元旦的汇演我挺轻松的,没关系。”
“26号,”岳天河也没推拒什么了:“不用特地腾时间,你有空再说吧。”
“行,”乔鹤生顺势道:“到时候有时间我联系学长。”
“嗯。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
“……”
坐上车的时候,乔鹤生掏出手机打开日历,看着之后多多少少都有备注的日子,斟酌了下,修修改改,把26号下面腾干净了。
偏头看向窗外,轻轻一笑。
“阿嚏——”
岳天河刚踏上东岳的楼梯就闷闷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点痒。
“哟,感冒了?”老魏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看到岳天河的时候还有点意外:“年轻人有本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穿这么点儿?小心感冒了。”
岳天河上了二楼:“出门早,忘了看天气。”
“赶紧去换衣服活动活动,年轻不注意小心老了一身毛病……”
“嗯,谢谢魏叔,”岳天河习惯了老魏的絮叨,不动声色打断:“这是准备回去了?”
“是啊,上午的课结束了,社区的老年气功班下午有活动,我得去帮帮忙。”
“好……外面天阴得很,路上小心。”
上去洗了个澡后,身上的冷意才散了点。
今天下午没有学员来上课,岳天河看着被老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场馆,沉默着走到另一头,打开门,去了里面稍小一些的馆。
靠墙的位置摆了两个立架,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器械。岳天河左右看了看,取了根长棍。
“……决定了?”林风有点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好学生:“你前两天不还说要再考虑考虑?”
乔鹤生捧着林风亲自泡的茶,温和一笑:“不考虑了,就这么决定吧。”
“以前遇到这样的事儿,你不是很难做决定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林风不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还颇有心情地开了个玩笑:“我都准备替你做决定了。”
“只是受人提点,犹豫的地方一下就想通了。”
“哦?”
“与其在舞剧还是短节目组合上徘徊,倒不如干脆地选一个,然后努力做到极致。”
林风笑得挺欣慰,等他往下说。
“之前犹豫,是觉得舞剧展示的内容有限,如果换种形式,能表达的东西或许能多些,”乔鹤生的情况林风很清楚,他不用隐瞒什么:“这个巡演后我应该就……重心放到幕后了,所以想尽可能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