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么个二皮脸的哥哥,谢嫮也是无奈的,看着他自动自发换上了福婶儿的衣服,头上戴个头巾,就跟街上买鸡蛋的村妇毫无二致,亏他还是侯府的公子,说出去,真怕笑掉旁人的大牙。
虽然妥协了,但是谢嫮却还是有些不情愿:“你们去喝茶,让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在马车里干坐着。”
谢韶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说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待会儿就去寿全堂的书斋里坐坐,你不是爱看书吗?寿全堂的多着呢,一般人进不去,亏得是我和掌柜的认识,他才肯破例的。你在里面看看书,喝喝茶,我和他们聊完了就去找你。”
提起寿全堂,谢嫮想起了那日在里面遇见的主子,头皮一阵发麻,说道:“寿全堂啊。那……他……也在?”
谢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但看见谢嫮扭捏的神态时,就突然悟了,说道:“啊,你说沈兄啊。他当然不在了。寿全堂只是他其中一处产业,不可能每天都在,就是因着他今儿不在,掌柜的才做主把书斋借给我的。”
听说他不在,谢嫮才放心的点点头,谢韶见她这样,不禁又是一段苦口婆心的劝说:
“妹子,真不是哥啰嗦,沈兄那儿你可千万别惦记了,前两年你年纪还小,也就罢了,如今你都十一了,再过两三年都能议亲了,这几年坏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千万别犯傻帽儿,知道吗?”
“……”又来了。
谢嫮在心中哀嚎,几乎是求饶似的说出:“哥,你说什么呢?我对他……真没那个心思。”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她倒是敢啊!
“没有最好!这才是聪明姑娘,咱不求高嫁,身份太悬殊,今后过的肯定不舒坦,还不如找个差不多情况的,相敬如宾,互相扶持,就像咱们爹娘一样,小日子过的不也挺好嘛。”
“……”
得,他就钻那死胡同里出不来了。这么着急就开始替妹子做打算了,虽然谢嫮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和她如今的心境倒是差不多的。
经过了上一世的磋磨,她是真的体会到了那句话,嫁个你爱的,不如嫁个爱你的,不缺吃喝,太太平平的把日子过顺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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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把谢嫮送到了寿全堂,谢韶领着她入内,掌柜的见了谢韶,就迎了上来,谢韶问沈翕在不在,掌柜摇摇头,说道:
“不在,我这就领着姑娘上去,谢公子有事儿就忙去吧。”
他似乎对谢韶的处境很明白,并且对谢韶还很信任,谢嫮不禁又对谢韶刮目相看了,反正不说今后怎么样,就此时而言,谢韶确实是个有运气的,稀里糊涂的就攀上了十年以后天下最高的高枝儿,这运气要能维持,那将来谢家还怕没有安生之地?
谢韶把谢嫮送到了二楼书斋,谢过了掌柜,就走了。
掌柜让人给谢嫮送了茶,谢嫮就在书斋里坐了下来。
转了一圈后发现谢韶还真的没骗她,确实很多,并且有好些都是孤本,谢嫮爱看书,上辈子就是个书呆子,进了宫以后也是,但凡得了谁的恩典,问她要什么,她总是求两本书就完了,以至于她在宫里那么长时间,御前待了十多年,出来的时候,总资产少得可怜,书倒是装了一肚子。
正拿着一本时文选集看的入神,书斋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入一个人来。
谢嫮抬头一看,整个人都吓傻了,不是说人不在的吗?坑人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吓傻了,这是见着谁了?女主:争取这回忍住不跪……
☆、书斋相对(改错)
沈翕也没想到书斋里有人,一双清隽秀雅的眸子微微眯起,就对上了一双惊恐万分的黑亮瞳眸,眼珠子像黑曜石一般,比一般人的似乎要大些,黑白分明,看着就觉得清澈纯美,对着这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沈翕就是有再大的火也是发不出来了。
谢嫮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跪下的冲动,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掌柜原本在三楼整理,闻询赶来,就见沈翕站在门口,暗叫了一声不妙,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赔笑道:
“公子不是说今儿去城南铺子?谢公子来了,说让他妹子在,这……”
谢嫮吓得面如死灰,沈翕觉着这姑娘怕是胆子小,呼出一口气后,对掌柜的挥手说道:“行了,你去忙吧。”
掌柜的见沈翕没下逐客令,心也稍微安了下,抱歉的瞧了一眼吓坏了的谢嫮,也不敢多留,兀自回身下楼去了。
书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沈翕走进来,谢嫮往后退了一步避让,沈翕也不管她,径直走到书案旁,将手里拿着的两本古文集放在了桌上,他爱洁,入了内室就要擦一番手,所以,他在的内室里都会摆放着叫他净手的棉巾,正要去取,就看见一双莹洁修长的小手已经取了一块递到了他跟前,动作流畅熟练,就好像这件事她已经做了若干年,都习以为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