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是什么?”
“长发。”
“背着书包了吗?”
“我印象中,她背着书包。”
“她往哪个方向走?”
“就是我们教学楼的方向,”毕新宇很肯定,“我和田浩然当时聊了几句。我说明明都放学了她怎么还往教室的放学里走呢。田浩然说没准是有点什么东西忘记了回教室去拿。我想一想也对。”
“这不太可能。她是我同桌,中午请假回家的时候还是我帮她收拾书包送她去校门出打车的,我知道她没有把任何东西落在教室里,”郗羽说,“而且如果她不请假回家的话,应该和我一起做值日打扫卫生的。”
毕新宇遗憾地说:“那我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时候出现学校里了。”
第63章
挂断和毕新宇的电话后,郗羽的下一个通话对象是田浩然。
电话接通后,他的反应和毕新宇几乎一模一样——由此可见,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很多共性的,至少在对于新鲜事物上的反应是一致的。
在郗羽用一套已经说得熟练的话把田浩然忽悠过去后,她同样开始询问潘越去世那天最后一小时内的某些细节,田浩然在所有细节上的说法和毕新宇是一致的,最多遣词造句上有差别,话题很快来到了他们出校门时遇到了程茵的一幕。
田浩然用了几分钟感慨了一番如今程茵的成就并表示“当年没想到她那么厉害”,然后才说:“也许是程茵,但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我和她不熟,最多就是在走廊里看到几眼。”
“你和毕新宇谁先看到她?”
“毕新宇,我还是在毕新宇的提示下才注意到的。等我注意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我们还隔着一排树,所以我确实不能肯定是不是她。”
“那她当时背着书包吗?穿着校服吗?”
“说实话,”田浩然很抱歉地说,“至于她是不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抱歉,这些细节我没什么印象了。”
显然,从田浩然这里也问不出更多的细节了,郗羽和他道了谢,中断了视频。
今天的这两通电话收获不小,郗羽拿着已经发烫的手机,脑子就像手机的cpu一样里高速运转起来——这条新获取的关于程茵的信息简直就如同方程里的忽然冒出来的意外参数一样,让她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泽文,发现自家教授坐在桌子的那一边,垂着眼眸翻看着早上蒋园拿来的那份文件。他态度冷静,从他身上一丁点的意外都看不出来。
“教授?”郗羽叫他,“你怎么看?”
李泽文用语言取代了回答——他径直走到白板处,把之前贴在白板角落里程茵的那张照片移到了潘越照片的右下角。白板上潘越的照片就像磁石一样,身边围绕着的人和事越来越多。
郗羽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说:“程茵居然会回到学校,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
“有些人就会在特定的场景出现,”李泽文说,“她能偷偷跟踪你和潘越一次,为什么不能跟第二次?”
郗羽思索了一会:“你觉得她是因为潘越又要和我谈话才返回学校的?”
“她还有其他理由必须要在放学后回到学校吗?”
郗羽默默摇了摇头。程茵在读书一事上不擅长——至少当年不擅长。她对学校谈不上热爱,是那种放学后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在教室里恨不得马上离开教室的类型,学校外的各种小店对她的吸引力大多了。
“我想这也证明了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告诉潘越‘我要和他再见面’联系人。”
李泽文不置可否:“她中午离开学校的时候,身体的确不舒服吗?”
郗羽很肯定:“看上去是比较难受的,脸都白了。虽然成绩一般,但她学习态度还是比较端正,假装生病来逃课的概率比较小。。”
李泽文问:“程茵中午离开学校时穿着校服吗?”
“穿着的。”
南都二中的校服就是大部分中国中学生的校服,被吐槽许多年未来还将继续遭到吐槽的那种蓝白色的运动服。根据校规,南都二中的学生在校要穿校服——当然如果你实在遇到了意外的情况,比如两套校服都给烧了,老师们也能理解,但通常情况下没有学生会存心挑战校规。
“她家距离学校距离多远?”
“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但肯定不算太远,她平时坐公交车上下学,从她平时的说法中,她家应该在公交车二三十分钟内可以到达的范围内。”
李泽文微微点了点头,中断了这个话题:“不用再想了。等见了她再说。”
郗羽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和两位老同学的交谈花去了足足四十分钟,也到了回家的时候了——爸爸和姐姐已经连发了好几条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了。
“那我明天早上和今天一样,也是八点半过来?”
“七点半,”李泽文从茶几上拿出车钥匙递给郗羽,“我们现在不用车了,你开车回家。”
“呃……”郗羽盯着车钥匙看了两秒钟,又和李泽文对视了两秒钟,马上把车钥匙收起来,“好的。”
虽然她觉得乘坐公交车往返自家和宾馆也挺好的,但李泽文既然把车子借给她,她也不会生硬地拒绝,自己开车可以有效的节约时间。
“教授,明天我在家吃过早饭再来宾馆。”
李泽文微微颔首:“好,路上小心。”
蒋园把郗羽送到电梯处,又“噔噔”一路小跑回来,见到李泽文站在白板前,凝视着上面潘越的照片。
蒋园拿出手机对着白板“咔嚓”一下,又对李泽文说:“有一点,你是故意的吗?”
“你指的哪件事?”
蒋园对着面前花花绿绿的白板抬了抬下颚:“还用说吗?这个白板上可没有郗羽的照片。我看了警方的问卷了,他们的疑心是有道理的——郗羽最后见没见潘越,是否和潘越有过一番交流,除了她本人,世界上恐怕还真没人知道。她虽然说自己没见潘越,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人。以你平时在这类案件中的多疑程度,你应该怀疑任何人的。毕竟,everybody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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