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反手把门关上,上前一步把他抱了起来塞进被窝双手压住被子,把小孩“封印”在里面。
“你在做什么?”严冽问。
“跳舞……”容芽心虚回答。
“学校教的?”
“不是……”
“从哪学的?”
容芽这次沉默了,他不能出卖朋友。
小孩自从上学以后,接触的人慢慢就变多了起来,严冽很怕是有人故意整蛊他,教坏他,让他出丑。
他很严肃对容芽道:“以后不许这样。”
容芽有点委屈:“您不喜欢吗?”
“不喜欢。”
其实还是有点喜欢的,很可爱。
严冽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他知道小孩很听他的话,他怕自己这样说,小孩就会觉得这么穿这么跳这么甜腻腻地叫人都是对的,往后还会去对别人做,他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
容芽都快哭了,眼周红了一圈,闷闷回答:“那我以后不会了,您别生气。”
严冽松开手,容芽终于能动弹了。
小孩没有从被窝里钻出来,而是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连脑袋都盖住了。
严冽知道他有点难过,可是不正确的行为,就是要快点引导过来。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严冽试着哄鱼:“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签字了吗?”
“钟爷爷签了。”
无论如何,小孩也不肯把头伸出来。
严冽没招了,他拍了拍蜷成一团的小朋友,说:“那早点睡。”
容芽:“……”
*
自那天以后,严冽发现容芽已经有好几晚没有和他同睡一张床了。
容芽最近又睡回了泳池,严冽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在生气。
没有小鱼在身边的夜晚,严冽开始不习惯了。
几经犹豫,他决定要和小鱼好好谈谈,告诉他自己并非是接受不了他穿裙子和跳舞,只是不希望他在外人面前这样,如果他实在喜欢,严冽愿意当那个唯一的观众。
这么想着,严冽在处理完工作后来到了泳池边。
小孩一直沉在池底,严冽蹲下.身喊了一声:“崽崽。”
“哗啦。”小鱼从水里冒了出来。
今天的小鱼从脸到露出来的整个上半身全都红了,就像被热水煮过了一遍。
眼睛也肿肿的,看来是哭过。
“生病了?”严冽下意识伸手去探他额头。
他的手刚刚贴上小孩的皮肤,小朋友就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让他离开。
“先生,呜呜呜,太难受了,受不鸟了。”
“您要是不喜欢脱.衣.舞,我还会跳海草舞,我给您跳一遍,您和我交.配好不好?”
第22章
容芽的发热期来势汹汹,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没人教他该如何应对。
按理来说,在十八岁这个阶段时,人鱼就应该匹配好了另一半,逐渐成熟的他们会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发热期,有另一半的话会好过很多。
可是当初在海里时,容芽就是条被判定有缺陷的人鱼,他人类特征太多了,人鱼在深海里算是凶猛的生物,而他却可爱得过份了些。
旁的人鱼捕食时,速度极快,牙齿也会变成尖尖的利齿,就连虎头鲨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厉害极了。
容芽不一样,他游起来慢吞吞,远没有别的鱼快,尽管他的尾巴已经很卖力摆了,可先天缺陷只能如此。
他连看见章鱼都要绕道走,谁让他打不过呢?
早在容芽即将成熟的时候,他的姐姐曾张罗着为他寻另一半,可……没有鱼瞧上他。
所有人都慕强,人鱼也是如此。
猎捕方面弱一点也就算了,容芽还没有吸引另一半的美妙歌声,真的是糟糕透了。
天生乐观的他也沮丧过,他曾憧憬着能生几条小鱼苗,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屡次被拒后,他只能看开了,他安慰自己,要是生下的小鱼苗像他这样弱,经常被欺负,那还是不要好了。
他愿意和姐姐生活一辈子。
如果姐姐找到了另一半生了小鱼苗,他可以帮姐姐带她的孩子。
直到他们被捕进实验室那天,所有的幻想全部破灭。
容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泛着恶臭的水牢里,却不曾想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带走了他。
从小被嫌弃到大的他,从来不敢奢望旁人过多的垂怜,更遑论旁人的喜爱,想都不敢想。
可带他回来的这个男人,给了他太多的纵容,让容芽居然心生出了“歹念”。
从一开始只要有吃的不挨打就好,到后来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两眼,再到现在,希望自己能彻底和他交.合。
除了是生理上的需求,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强烈渴望。
没有办法的,除了他,别人不行,只能是他。
发热期初期他还能勉强忍受,白天去学校时,兰特给他带了一些降火凉茶,还给他科普了许多注意事项,那真的是一位很友好的朋友。
晚上却难受了,容芽无法再躺在那位先生的身边,那只会让他更加无法忍受心理和生理上的躁动,那位先生的诱惑力太致命了。
发热期中期,他开始有点多愁善感,晚上经常趴在泳池边沿望着先生的窗户默默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