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节</h1>
邵元松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雷厉风行,少了通风报信的人,等吴氏精神缓过来,来到邵宅时,事情已经结束了。吴氏不由暗暗皱眉,习惯了对二房的事□□无巨细的掌握,这种脱出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穿过冷清的院子,吴氏暗暗想着自己的计划,现在想保住这些人怕是不可能了,但可以以缺人为由拖延上一段时间,等她培养好了接替的人再说。
吴氏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邵元松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对她言听计从的侄子了。
吴氏是在敛华院里见到的邵元松,毕竟小儿子刚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于情于理他应该过来看看,孩子的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原先属于婴儿的红润一丝都没有了,从昨天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昏睡,顾氏寸步不离的守着,比昨天以为孩子死了还要憔悴的多,甚至都没心思在邵元松身边惺惺作态了,这才是孩子真正有危险时母亲的态度。
邵元松心中冷笑,他上辈子十几年可不是白混的,这点让人暂时闭气的药他自然知道,凡是药物,自然会给人体造成伤害,没想到顾氏竟然舍得给自己才二十几天的儿子用,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认为她善良的?
吴氏到时看到襁褓中气息微弱的孙子,顿时也忘记要跟邵元松说的话了,对顾氏皱眉道,“怎么回事?”
看到她就让吴氏想起昨天的事情,若不是顾氏自作主张,她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同是女人,她自然明白顾氏的心思,吴珍也不止一次抱怨过顾氏对她管家之事的阻挠。昨天的冲突她只是以为顾氏是在利用孩子打击吴珍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把孩子给折腾病了,谁能想到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呢?
这孩子虽然养在邵家二房,但还未出生她便寄予了很多期望,又是她亲自守着接生的,跟自己的长孙待遇也差不多了,此时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怎能让她不气?
顾氏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吴氏,目光中带着深沉的恨意,若不是这个老妖婆想要将她当弃子,她又何须要反击,结果失策将孩子害成这个样子!
吴氏看到了顾氏眼中的情绪,心中也十分恼怒,她还没怪罪顾氏害自己损失惨重,顾氏倒先恨起她来了,果然是戏子无情,养不熟。想到这里,吴氏便不客气的出口指责:“你一个姨娘,不好好的看孩子,折腾什么?”
“珍姐儿跟你非亲非故,怎么会为难你?当初是松哥儿让你管家,你嫌累不管的,如今别人管了你又折腾,非要看这个家里乱糟糟的你才开心?”
顾氏咬着牙,压下心中冒出的戾气,吴氏毕竟是长辈,又深得邵元松敬重,可以理直气壮的指桑骂槐,暗中警告。她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毕竟如今她又多了个敌人。
是的,顾氏已经把这笔账算在了吴氏头上,她儿子的仇,她一定要报!
第16章 下饵钓鱼
邵元松就看着她们狗咬狗,如今顾氏势弱,他自然要帮一把,上前站在顾氏身后回护道,“伯娘!嫣然又不是故意的,孩子不好她已经够难过了,您就别说她了。”
顾氏听了邵元松的话,压抑的委屈忽然就爆发出来,回身扑在邵元松怀里大哭起来。邵元松“怜惜”的抚着她的背,为她撑腰道,“这次整顿我才知道下面多乱,有这一帮子欺主的奴才,也怪不得年氏管家管不过来。这次的事情也是下面的人闹出来的,他们两面骗主子,就是想两面往手里捞好处,结果嫣然以为是珍妹妹打压,珍妹妹以为是嫣然栽赃,所以才出了这样的事,那些东西是一个芳园的老人欺负珍妹妹新管家,脸皮薄又对家里不熟悉,自己盗了后藏在她屋里的。”
“如今出了这事儿,太委屈珍妹妹了,伯母您去跟珍妹妹说说吧,”邵元松叹气道,“我不好意思再麻烦她了,那套红珊瑚头面,就当我给珍妹妹赔罪了。”
“这怎么能行?!”吴氏顿时顾不上留那些奴才了,吴珍可是她重要的棋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被振出局?
“既然说了是误会,解开了就好,如今家里正缺人手,大哥儿还病着,小哥儿眼看着也不好,谁都分不出心来,不让珍姐儿管,难不成你亲自管不成?”
顾氏没想到事后还有这样的惊喜,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此时就算会惹邵元松不喜,也要将吴珍撵走,所以吴氏话音刚落,她便眼泪盈盈的开口道,“说到底是嫣然不好,以前爷用不着嫣然,嫣然就只知道跟着爷享福,如今爷缺人,嫣然也马上要出月子了,愿为爷分忧。”说着直接跪到地上,含情脉脉的表白道,“嫣然爱的是爷这个人,舍不得您为这些俗事烦忧,嫣然不怕劳累。”
“嫣然……”邵元松似被她真情打动,赶忙将她扶起来道,“你又何苦呢,即使出了月子,你的身子也需要好好调养。放心,我自有安排。”
说罢扭头看着面色阴沉的吴氏道,“伯母,嫣然和孩子都折腾了一天,该歇着了,我们去书房谈吧。”
吴氏也觉得换个地方会比较好,不然有这个狐媚子在,珍姐儿要留下恐怕就难了。出门前吴氏扭头看了顾氏一眼,不屑的撇撇嘴,不过一个风尘女子,以为获得男人一时的怜惜就赢了?
顾氏早没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冷冷的回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上辈子强势的结盟如今发展成了敌人,不甘示弱的两个人都没有看到邵元松眼底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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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书房的时候,吴珍已经等在那里,见到邵元松和吴氏眼睛一亮,想迎上前却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栽到邵元松怀里,被邵元松稳稳的扶住了。
“小姐!”杜鹃吓得叫了一声,急忙替自家主子解释道,“小姐不方便去敛华院,所以一直等在这里,想是腿站麻了。”
吴珍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心痒痒的,吴氏笑眯眯的看着邵元松有些发直的目光,心想,男人的怜惜又不是只会给一个女人,顾氏胆敢忤逆她,她便要让她付出代价!
“珍姐儿就是太实在了!”吴氏上前拉了她的手心疼的道,“你要找松哥儿,遣个人去去就好了,何必在这里傻等。”
吴珍不好意思的看着邵元松道,“虽说此事是误会,但总归因为我害得哥儿病了一场,怎么好再去刺激顾姨娘。”
“唉,珍姐儿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吴氏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好在已经查清楚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吴珍看了邵元松一眼,愧疚道,“这事儿总归是因为我而起,来时我还向三哥和嫂嫂保证一定不让你们操心,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简直让我无地自容。如今,我也没脸呆在这里了……”
好一个以退为进,吴氏听了吴珍的话,心中乐开了花,自己这侄女儿可真是冰雪聪明,她这样一说,邵元松让她走就是在怪她,不怪她自然就不好让她走了……
邵元松朝吴氏苦笑一下,带着两人进了书房,先吩咐铜宝把那套珊瑚头面拿过来,才对吴氏和吴珍作揖道,“这次我怕要对不起伯娘和珍姐儿了。”
吴氏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真要怪,也是因为顾氏胡乱吃醋引起的,珍姐儿可是真真的受了委屈。”
邵元松又露出了苦笑,“伯娘说的我都知道,可她是我好不容易才抬回家里来的,我说过,她一个千金小姐给我做姨娘已经是万般委屈,我不能再让她不舒坦,毕竟她吃醋也是因为爱重我。”说罢又对吴珍做了一个揖道,“家里女人多了事情就多,这次是真的委屈珍妹妹了,如今年氏和顾氏都要出月子了,有她们在,家里的事情勉强能处理了,那套红珊瑚的头面,我就送给珍妹妹作为赔礼吧,这几日也辛苦你了。”
吴珍心下一沉,看来还真是低估了顾氏在邵元松心中的地位,怪不得她那么点手段就能把年氏这个正妻压的死死的,就凭邵元松这宠爱偏心劲儿,谁能赢得了呢?
吴氏还要再说,吴珍立刻出声打断道,“没关系,总不能因为我一个外人,惹得三哥家里不安宁。”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够名正言顺,否则就顾氏那拙略的谋略,怎么都能翻盘。吴氏暗暗想着,尤其看到铜宝端来那红珊瑚的头面时,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可见邵家之富,她才不会轻易放弃。
邵元松看到了吴珍看向红珊瑚的目光,心中嗤笑,钓吴珍这条鱼,只要够富贵就行了。为了保险起见,邵元松决定这饵要下的足一点。
“珍妹妹如此善解人意,让三哥心中更是过意不去。”邵元松非常愧疚,对铜宝道,“去取我私库的钥匙,让珍妹妹进去随便挑一件。”
……
吴珍抱着一方砚台出了库房门,表情还是愣愣的,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邵元松的私库给震惊到了,好东西简直太多了,凡是她认识的都是极品,不认识的便是连她都不知道的好东西,这还是私库!
吴氏看吴珍的表情就知道里面多么壮观,她自恃清高自然不会跟进去,但不妨碍她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吴氏私下对吴珍道,“你知道姑妈为什么让你来这里了吧?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容易放弃?有姑妈在,还怕那顾氏翻起浪来?”
吴珍摇摇头说,“倒贴着是抓不住男人的心的,况且他如今正是喜欢顾氏的时候。姑妈放心好了,有几个男人能长情呢?三哥刚娶三嫂的时候不也蜜里调油,可如今呢?还不是对顾氏满心怜惜?”吴珍讽刺的勾了勾嘴角,“顾氏能依靠的无非就是个三哥罢了,可我还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