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冀上前握住夏熙的手腕,紧到让夏熙发疼,如láng崽子般死死盯着他沉声道:我不许你再涉险。如果你一定要赌,我替你玩。
夏熙摇摇头推开战冀,绕过桌子走到杨子龙身前,伸手将之前被卸掉的子弾一颗颗捏起来,凑足四颗才递过去,轻勾起的唇角如妍丽却夺命的鹤顶红:这才是最能体验賭博快感的方式,既然玩,就要玩的痛快才对。
可若玩输了就是彻底输了,再也没法翻盘。死人不需要翻盘,也不需要钱权名利,统统都会有别人替你接管。
杨子龙僵硬的望着子弾,始终没接。人在内心极度挣扎或恐惧时,会使整个身体都机械而僵硬,根本无法动弹,于是夏熙从他手里拿过槍,亲自把四颗全装进弾槽里。气氛压抑到了最高,仿佛整个大厅随时会爆炸一般,明明很轻的装子弾声更似乎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变化就在下一瞬间。
装好弾的同时,夏熙突然动作迅速的反手按住杨子龙的肩膀,另一手持槍自下而上死死抵住他的下巴。一切发生的太快,杨子龙愣了愣才终于从僵硬中反应过来,几乎是怒不可遏:你他妈的在骗我!
他想要挣扎,却不知被夏熙按到了哪里,半个身子都苏麻下来,下巴上的槍抵的更紧:别动。否则我让你立刻体验一下六分之五的转盘賭的魅力。
我不信你真敢开槍!杨子龙红着眼,指挥那些手下:你们都愣着gān什么,快给我
我有什么不敢?话没说完已被夏熙打断,语气带着有恃无恐的狂妄:我爷爷是上将军衔,我爸爸是监察部部长,别说你一个,就算是杀了五个我也不会怎么样,你信不信?
夏熙之前从027那里听过lsquo;我爸是李刚rsquo;的故事,此刻完全是在现学现卖,而027看着刻意虚张声势的夏熙,差点笑出声来。
何况我一没成年,二属于自卫,我才是受害者,而你,死了也要被按上罪名。夏熙继续道:现在放我们走,承诺将来也不会再找我同学麻烦,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否则我不介意开槍把賭局进行完。
杨子龙最终松了口:让他们走。
那些手下人已从夏熙玩枪时便深刻见识到了他好看外表下的厉害,便依言让出一条道来。赌场在地下室负二层,夏熙和战冀拖着杨子龙一路出了走廊,直奔电梯方向,准备上到一楼离开。
电梯附近没有开灯,战冀还记得夏熙没有光就完全看不到东西的事,一手挟持着杨子龙,另一手牢牢搂住了夏熙的臂弯。而战冀这么一分神,终于给杨子龙找到可乘之机,竟在踏入电梯的前一刻用格斗术一个扭身挣脱了挟持。
下一秒咚的一声,电梯门关上了。
人质没有了,连手槍也掉到了电梯外,夏熙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战冀手心炙热的温度和沉稳的声音才让他重新镇定下来:放心,他们应该没那么快。
战冀不用问便猜到了他不安的原因,而杨子龙也的确如他们所料那般出尔反尔,已准备集结手下去一楼出口堵着了。电梯慢慢升到一楼,他们刚准备迈出去便看到有足足两队人从两边包抄过来。
此刻只能选择退回去,然而按哪层都不行,夏熙皱起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电梯弄坏?
战冀一边砸向放火警报一边迅速拆了主控按钮,生生将主控线扯断,本就老旧的电梯随即一黑,最终摇摇晃晃的停在两个楼层的梯井之间。
暂时安全了。
夏熙轻呼了一口气,他的手机早在进賭室之前便被第二道门的保安扣住了,但我有跟阳子留过言,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相信他很快会带人找过来。
他把一切都算计的很好,唯一没算到的却是自己。景晞这具身体竟有相当程度的密闭恐惧症,甚至严重到就算灵魂换了,身体也无法脱敏。没有光就完全看不到东西也并非出于夜盲,而是密闭症的本能排斥,偏偏原剧qíng只提过一句景晞从来不乘电梯,没有解释过原因。
夏熙的心跳已不受控的开始加速,梯厢内明明有接fèng可供应空气,他却感觉呼吸异常困难,越来越qiáng的窒息感让他开始呈现头疼和眩晕。战冀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不对,一贯冷硬的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景晞?
回答他的只有少年略显急促的喘息,纤细的身体已经跟着软倒下去。战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急急揽住他的腰,扶着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声音已担心到颤抖:怎么了?哪里难受?是不是受伤了?
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战冀无法判断夏熙的具体qíng况,只摸到他额上因为难受而渗出的冷汗。夏熙能感觉到战冀的双手比自己抖的还厉害,勉qiáng凭借意志力开口道: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声音微弱的如初生小猫般,战冀听了更急,整个人被心疼恐慌占满,却除了抱着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而一个男人一生最痛苦的事,大抵也就是在最没有能力的时期,偏偏遇到了最想呵护和照顾一辈子的人。
虽然战冀还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这种痛苦却更刻骨铭心,他甚至试图去砸厢壁,宁愿出去亲自把手砍下来也不愿意让怀里人有任何意外。聂涛那边同样急的不行,对着电话里语无伦次的郑阳厉声喝问: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小晞恐怕出事了?
☆、第83章校园的小王子7
聂涛这会子本来正跟一大帮子人在一家新开的会所里闹腾。
这一帮也全都是些二代们,不过这些人完全比不得他和池东贺郑阳等七个的jiāoqíng,也比不得他们七个的家世背景。听筒里头郑阳的声音本就夹着杂音,包厢的音乐又吵的嗡嗡作响,聂涛直接移开手机抬头吼了一声:都他妈别嚎了!!把歌给我停了!
心焦之下的这一嗓子震彻了整个包厢,离点歌机最近的那个不由全身一抖,随即便把声给关了。
于是偌大的包厢一下子静了下来,包厢里的所有人也都一声不吭的看着聂涛皱着眉打电话,甚至不敢随便乱动。
聂涛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优雅稳重型的,虽然他有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资本,但严格的家教和修养摆在那里,很早就把喜怒不行于色这几个字玩的通透,就算是发火也不会明晃晃的写在脸上,更别说爆粗口了。郑阳那边也是真的有些慌,总莫名预感景晞出了事,却又不敢贸然惊动家里长辈:小晞之前给我发了信息,说他在王府仓胡同的一地下迪厅找一同学,半小时之后再打给我,但我当时没看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将近五十分钟了
聂涛终于听郑阳讲完前因后果,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忍不住试探着问:涛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聂涛挂完电话便噌的站了起来,脸色yīn沉:我弟弟不见了。
其他人也都忙跟着站起来了,不过都记得聂涛是独生子,涛少还有弟弟?
随即便有个比较了解的人道:是不是景家小少爷啊?
除了家里是从外省新迁到京都来的以外,其余人都知道聂涛池东贺他们那七个人的小圈子,毕竟只有这个圈子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太子党。七人虽然关系好到不分彼此,但也有好和更好的差异,而这么多年下来,聂涛一向对景晞的在意程度远远超过一起长大的其他五个。
聂涛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曾想过也许是把景晞当弟弟疼,不过转念一想他要是真有了亲弟弟,也绝对不会对他那么好。
谁家里在西城区那片有人?聂涛毕竟是个年满十八的大学生了,就算再急也比郑阳要稳重,刘行,我记得你爸好像是市局治安大队队长?
刘行一直想跟聂涛攀上关系,正愁着没机会表现,立马就点头:对,但不是治安大队,是稽查大队,不过要办什么事的话都一样。
聂涛和郑阳一样没有贸然惊动自家长辈,何况杀jī也没法用牛刀,便直接跟刘行道:叫你爸帮忙去西城区公安多调点人,去王府仓胡同,现在就出发。
刘行麻溜儿的给他爸打电话去了,聂涛也不耽误时间的迅速坐车朝王府仓胡同赶。而夏熙此刻连背上也都是冷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身体因为难受而蜷成了很小团,并且一直在不受控的轻微颤抖。
叮,被nüè值增加5点,现被nüè值为8。
叮,被nüè值增加10点
战冀始终抱着他,jīng瘦却高大的身体足以将蜷着的小团子完全包裹在怀里,又不敢抱的太紧,只能一下下轻拍他的背,还破天荒的不断开口:坚持住,很快就有人来了。
不怕啊,马上就没事了。
景晞
叮,宠爱值增加5点,现宠爱值为5。
叮,宠爱值增加10点
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聂涛指着手机上夏熙的照片向迪厅负责人问话,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表qíng。
整个迪厅已经以突击检查的名义被一队动作利落的公安完全控制,倒是查到不少贩卖摇头丸和大麻的,但没看到夏熙的身影,于是聂涛便在等他们调迪厅监控的功夫先行审人。
迪厅负责人小心翼翼的摇头答:没有
聂涛步步紧bī:你确认没有?
那人已经有些紧张了:真、真没有
聂涛看着他半天,将手机收了回来。那人轻轻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聂涛是放弃了的时候,却不料下一刻聂涛竟是猛然抬腿狠狠一脚踹了过来。
这一下足足把人踹了一米多远,你丫再说没有?
聂涛大步迈上前继续踹,挑的都是外面看不出来什么却内伤颇重的地方,是不是非bī着我动手才能回想得起来?
跟在旁边的郑阳看了都被聂涛的狠劲镇了一下,警员们自然更不敢拦。所幸他们虽然没查到监控,却找到了赌场入口,这下子连其中几个因上头临时命令加班而有些不满的警员也激动了,本来以为只是被派来找哪个离家出走的纨绔少爷,没想到竟有其他发现,不仅承了上头的qíng还有功领,都觉得没有白来,行动顿时更加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