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女士妆容精致,刚爬上七楼的她气喘吁吁,但还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您好……呼……请问是……呼……钟先生吗?”
钟渝嘴角微抽:“……是。”
她礼貌地表明了来意,说他们是某某高级定制,专程给他送衣服过来。
“来了?”贺云承从房间里出来,“都进来吧。”
女士:“好的。”
钟渝让开路,眼见着这群人呼啦啦地涌进来,举着防尘袋一排开,几乎快把家里的客厅占满了。
太夸张了,他眉心微蹙:“贺云承?”
贺云承抬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乖,去试衣服。”
钟渝张了张嘴,那些人都面带微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好。”
“那我们先试这身吧。”为首的女士小心地从防尘袋里拿出套纯黑的西服,又从另一个人手上选出搭配的衬衣和领带,“额……请问,在哪试呢?”
“我自己来吧。”钟渝从她手上接过来,往卧室的方向走。贺云承也跟了过来,他微微侧过头,“你在这等我。”
钟渝关上卧室门,把衣服铺在床上,手肘撑着大腿,低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在一起一年多,他还是没法认同贺云承的一些做法,他们之间差距太大,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三观思想。
对于他自己来说,穿租来的西服、用租来的相机是很寻常的事情,他本来就只是学生,还没到需要展现身份的时候。但贺云承却不然,他习惯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所以在看到他所认为的廉价品时,自然会觉得不舒服,以至于帮他做决定。
贺云承或许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他本来就是上位者,是施予的那方,但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需不需要、想不想要这样的施予,也不会考虑,这样做会不会伤到他的自尊。
但他又没法为此去责备贺云承,他的性格是家庭和环境造成的,早已根深蒂固,即便说了他大概率也不会明白。
外面还有一群人等着,钟渝敛起复杂的情绪,换上了那身西服三件套。
走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贺云承和那位女士,以及一位带着皮量尺,看起来像裁缝的中年男人。
贺云承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一旁,见到钟渝的那瞬间,眸光亮了一亮。
这是他第一次见钟渝穿正装,穿着正装的钟渝腰背挺拔,配着金丝边眼镜,斯文矜贵,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比cbd里那些商业精英还要光彩夺目。
“还合身吗?”女士迎过来问。
钟渝:“腰围稍微有点大。”
女士微笑,温声跟他解释:“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定制,所以我们只能拿成衣过来,不过别担心,都能改。”
钟渝跟了贺云承那么久,也大概了解这种只对上流圈子服务的高级定制,普通人就算花钱也不一定订得到。而且定制的衣服是完全合身的,根本不需要借助皮带这类配饰,他就很少见贺云承系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