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然别开眼,嗯了一声。
他正要进去,忽然又想起昨天是自己把容辰带来的,难得生出一点责任心,回过头问道:待会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容辰默默地看着他们说话,正有些失神,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偌大的惊喜降临到自己头上,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
话音未落,程余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警告似地瞥过容辰,轻轻落回齐然身上,解释道:他不跟你走了,我们有事要谈。
齐然眼里露出一丝疑惑,打量了下他们两人,见容辰没有出声反驳,便没有多问,转身进了卧室。
十分钟后。
男人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程余一个人。
他端坐在沙发上,面容沉静,背脊挺直,手里稳稳地端着杯茶,不断有热气上涌。
温热的水汽袅袅散开,氤氲了男人冷硬的五官,朦胧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齐然站在几步外,晃了下手里的车钥匙,随口问:容辰呢?
茶杯里的水面微微一晃,又止住。
程余淡然地抬起眸,道:走了。
齐然随意地点了下头,也没问其它人,直接说:那我也走了。
等等,程余出声叫住他。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齐然的目光平静又专注,你没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齐然闻言,轻轻咂了下舌。
他也没有多少意外,顺手把钥匙抄进西装口袋,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齐然俯下身,看着程余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挑眉笑了起来。
他懒洋洋地问:程爷想要听我说什么?
程余没有说话,却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
齐然勾起嘴角,干脆顺着他的力道坐在男人的腿上。
程余的肌肉绷紧一瞬,又放松下来。
齐然侧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靠在男人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湿热的气息交缠,程余的呼吸陡然沉重。
他环在齐然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下,克制地握住了拳。
可是齐然仿佛犹嫌不足。
他注视着程余黑色的双眸,微凉的指尖轻轻抵住男人的心口,微微一按,可是程余
他感受着指下蓬勃有力的跳动,勾起的笑容轻慢极了,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一字一顿。
是那么的镇定,又那么的嚣张。
程余忽然沉了声音,齐然。
先前的旖旎似乎一瞬散去,男人的目光幽深如潭,平静被掀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可怕的暗流。
然而齐然的神色连一丝变化也无,只是懒散地应了声,嗯?
程余深深地看着他。
良久。
他闭上眼。
男人在这个瞬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他扶着额,嗓音比平日更低:齐然,我和他们不一样。
舌尖的苦涩仿佛流到心间,他捏紧了拳,哑声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窗外透进来强烈的阳光将程余的脸庞肌肤照得一片苍白,齐然看着难掩颓色却依然风采不减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被勾引到。
他向来随心所欲,想着便倾过身,吻上了眼前的薄唇。
一个缠绵的长吻。
再分开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偏离了方才的位置。
那一缕阳光悄然拂过两人,静静地落到别处。
齐然拉开距离,带着几分笑意看他,十足的散漫,好甜。
程余没有说话。
他伸手捧住齐然的脸,柔软的嘴唇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声音听起来像是叹息,又像是妥协,真是姜太公钓鱼
齐然哼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程余不想放,我送你去。
不用。他拒绝完,想了想,又朝着程余眨了下眼,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暗示,不过我们可以晚上见。
**
此时。
大洋彼岸。
正是盛夏,午后的风燥热不堪,热浪滚滚而来。
江昀飞在这个城市已然待了将近三个礼拜,大部分的事务也处理完毕,只差最后的扫尾。
他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打开微信看了看。
有许多条未读消息,但青年却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有些眷恋地停留在置顶上。
那是和齐然的对话框。
最新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的晚上。
那是他以分公司的一个合作商问题为借口主动给齐然发去消息,接着又以通话更加便捷的理由,打了一通十多分钟的语音电话。
在那之后,齐然便没有联系过他。
江昀飞不是不想主动找对方,但身为齐然的秘书,他知道对方着实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太多闲聊是打扰,可如果总是以工作上遇到的问题为借口,次数一多,难免显得自己能力低下,不足以交付工作。
他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把自己方才打好的话又统统删掉。
不过,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