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淡淡道:“儿臣不敢。”
但是他也没有把手上的黑纱取下来的意思。
纯贵妃气不打一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儿子,给自己的情敌守孝了三年是怎样的滋味!
太子每天带着代表重孝的黑纱晃来晃去,萧韶也不管他,他就这样一带三年,旁人都说是不是太子的父母亲有一方去世了——自然不敢说是皇上,那就只有她了!
好一点的传说太子生母不是她,太子是在怀念生母,差一点的就直接谣传她早就死了!
纯贵妃真的恨铁不成钢,天天被自己亲生儿子咒自己死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不敢说话,因为太子是她下半辈子唯一的依仗,三年前她就放弃了能再生一个的盼望,只得软下声音来问:“你知不知道,你父皇纳了一个和卿玉公子同名的男宠?”
太子恭敬但是毫不客气的答道:“不是男宠,是这届春闱状元,名正言顺封的刑部侍郎。”
纯贵妃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让她能心平气和的跟太子说话:“区区一个新科状元,如果不是和卿玉公子的孽缘,怎么可能能直接封正五品的官职?怀予,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太子道:“儿臣看过他的文章,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看的不是夏朗正面那份飞花令,而是反面的治国之道,他虽然心里不喜这人,也知道那状元郎是有才华的,实话实说答道。
“真才实学?呵!哪个真才实学的人长着一副那么勾人的模样?”
“容貌乃天赐,不可以貌取人。”
他性子渐长,小的时候性格还比较活络,有萧韶当年的风范,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却反而越来越像卿玉——一板一眼,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
纯妃气结,本来她是好意来提醒太子小心这个人的,没想到太子这么油盐不进:“好,好,你好的很,你看来是不愿意认我这个母妃了,母妃跟你说几句体己话你都听不见去。”
“儿臣不敢。”太子话说得恭敬,但是却没有半分要去安慰纯贵妃的消息。
“罢了,“纯贵妃摆摆手说:”你走吧,到时候吃了亏,别怪我没跟你说!“
太子把来未央宫请安当成一件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如今听到纯妃让他走,简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纯贵妃口中的那人……他本来对他就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就是一个肚子里有点才华就按捺不住寂寞想要一举成名的人而已,太子这样想着,却在下一个拐角,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