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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四周一时间安静下来。就像引线终于烧到了末端一样,现场那种蠢蠢欲动的气氛被彻底点着了。
挤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除了个别完全不能接受男人的,不少人都已经看得欲火焚身,迫不及待想亲自试试这传说中的“名器”体质。
红毛把狠话撂下的那一瞬间,心中就泛起了悔意。
轮奸这种缺了八辈子德的事,他不是没看见别人干过,但只要一想到要将这里面的主角换成顾书轶,要把顾书轶丢给这群许久不见荤腥、憋得都快疯了的囚犯,红毛就感到无比地烦躁。
就在整个场面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陷入混乱的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特别高壮的男人,跟提溜小鸡一样,把另一位少年给生拉硬拽进来了:“傅哥,我把莫柯给您带过来了。哎哟,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
男人显然也没有摸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扯着莫柯的领口,用另一只手分开了人群,来到红毛面前。
跌跌撞撞地走近以后,莫柯一眼就望见了满身狼藉、被捆着手腕放倒在地上的顾书轶,就算他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也能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过于惊人的事实把他冲击得头脑阵阵发晕,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得以发出颤抖的声音:“顾、顾书轶先生……顾先生!”
莫名其妙从监室被拽到这里,他早就做好了挨上一顿毒打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会目睹顾书轶被当众侮辱的画面。
他本来还不清楚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傅玚,但在见到这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后,他意识到,一定是顾书轶帮他的事情败露了。
傅玚对付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反正他挨揍挨得足够多,早就习惯了,对受些皮肉伤完全不在乎。可对方竟然用这种极其阴毒的方式来折磨顾书轶,那可是心高气傲、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的顾先生啊,他连碰一下的胆量都没有,而傅玚却当着这么多囚犯的面,对这个人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
莫柯的鼻子一酸,眼泪紧跟着就落了下来。他向来都是个在难过时控制不住泪水的人,可流泪并不意味着他会软弱,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凌辱的那种痛苦,让他体内的戾气狂涌不止。
他抬起头,用一双烧得血红的眼睛瞪向红毛,露出的神情几近疯狂。
而莫柯的到来,也同样让顾书轶的心境雪上加霜。到目前为止,虽然他和莫柯之间的往来被红毛知道了,但扳指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可是莫柯对此并不知情。要是他被红毛的所作所为一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就彻底坏事儿了。
除此之外,自己这副尊容,暴露在对他心怀敬仰的少年面前,更让顾书轶羞惭得想一头撞死。他现在赤身裸体,浑身上下都是红毛留下的痕迹,小腹上残留着自己射出来的精液,还维持着双手被绑缚住的状态,屈辱地躺在澡堂湿滑的地面上。
如果红毛的目的是在所有人面前践踏他的尊严的话,对方确实做到了。
“莫柯,你快从这里出去,听见没有!你他妈的还发什么呆,赶紧给我滚啊!”顾书轶扯着嗓子冲小孩儿喊了两声,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
莫柯眼睛里噙着泪水,用力地摇了摇了头:“不要,除非我们一起走!”
红毛一看两人这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就来气。顾书轶自己都被操成那样儿了,还在担心莫柯的安危;而莫柯这个小兔崽子也不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反倒用挑衅的目光怒瞪着他,这一切真他妈地让他觉得刺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书轶从始至终都看不上他,却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如此在乎,他只知道自己夹在这两人中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一举一动都卑劣又可笑。
“还愣着干嘛,我不是说你们脱了裤子就能上他吗,不想操这个骚男人啊?”红毛听见自己满含恶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又遥远又陌生,就像另一个人在说话似的,“我可跟你们说啊,他里面比女人都紧,操起来还会自己出水的,而且又耐操,干几个小时都干不坏他,滋味儿别提多爽了。”
绘声绘色的一通描述,再次把众人的淫念给勾了起来。特别是之前那个阿四,偷着捏了一把顾书轶的屁股后,发现那手感简直是回味无穷,刚才在红毛表示谁都可以干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解皮带了,只是莫柯进来打了个岔,他才没来得及对顾书轶下手。
不过阿四还是有点儿犯怂:“傅哥,您是当真的吗,我们要是真在他身上轮着来了,您可别怪罪我们啊。”
听了这话,红毛勾起唇角,笑得无比邪气:“行啊,把他弄得越脏越好。我倒要看看,要是被搞成一个烂货了,他还要怎么摆架子。”
顾书轶气得浑身颤抖,过于激动的情绪甚至引起了尖锐的耳鸣声。这两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大剌剌地谈论要怎么操他,轻蔑的言辞之间,仿佛他就是个比娼妓还要下贱的人。
如果他的手臂没有被捆住,如果他还有力气,哪怕他根本就打不过红毛,也要上去跟他
', ' ')('们拼命。可是红毛在他身上发泄了快两个小时,就算解开缚住他手腕的东西,他估计也会腿软得站不起来。
这种无力反抗的、窝囊又憋屈的感觉,让顾书轶比死了还难受。
他这边气得说不出话来,莫柯那边倒是先有动作了。
当莫柯将那把折叠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红毛直想笑。事实上,人群中确实也传出了窃笑的声音。
他们这一大群人全都是赤手空拳,没一个身上带着家伙的。即便如此,莫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拿着他模样可爱的折叠刀,又能伤到谁呢?
可莫柯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不自量力。他定定地望着红毛,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却丝毫未被恨意冲昏头脑,就像胸有成竹的唐太斯看着他的仇人一样,莫柯的眼神是清明、无畏,而又异常坚定的。
和顾书轶相处的两个月时间里,莫柯确实成长了很多,俨然有了成年男人的胸襟和气魄。
周围的人都有些怔愣住了,眼前的莫柯露出了一副前所未见的模样,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所以当莫柯弹开刀刃,冲着自己的手腕又深又狠地划下去的时候,没人能反应过来。
腕部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下同时埋藏着静脉与动脉,哪怕只是割出浅浅一条口子,出血量都大得够呛。而莫柯下手够重,殷红的血流霎时就从伤口间喷涌而出,像一条溪流一样,沿着手臂涓涓地淌下来,止都止不住。
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疼痛:“傅玚,我要是死在看守所里了,不管我是怎么死的,那都是你整死的,这点你明白吧。”
红毛看着他流血那个架势,脸色变得铁青。他显然也明白了莫柯是什么意思,强作镇定地说:“就你那条贱命,连狗都不如,死就死了,压根没人在乎。”
“我的死活,确实没人关心,但我想帮会里的季叔还有王叔他们,肯定很乐意用我这条命来大做文章。”莫柯完全没被对方的话激怒,接着往下说,“不管你是怎么整死我的,那一定都是莫谦的意思,是他罔顾人伦,连亲侄子的命都不放过。”
他咬咬牙,竟然在紧挨着上个伤口的地方又割下了一刀。紧接着,他用握住刀把的右手,哆嗦着抓紧受伤的左手手腕,查看上面的伤势。这次刀刃切入得更深,整个刀口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看上去极为骇人。
莫柯也装不出那副轻松的样子了。他艰难地吸了几口气,倒退到一个死角里,用脊背抵住墙,勉强维持着站姿。
但他所说出口的每一句威胁,都分毫体现不出他正处于弱势:“我那位叔叔,本来就在龙头的位置上坐得不稳,但凡在帮会里有点资历的,心里都不服他。要是再被挑出亲手害死侄子这样的纰漏,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这些道理,你傅玚不可能不清楚。”
他所有的神态和语气,都和那个软弱的、唯唯诺诺的少年判若两人,就像一记又重又响的耳光,掴在了向来都看不起他的红毛脸上:“上次你没能杀得了我,莫谦罚你来跟我一起蹲看守所;这次你要是杀了我,他又会怎么拿你出气呢?其实我知道,无论他用哪种方式惩罚你,你都不会害怕,你最怕的,就是让莫谦觉得你是个废物,让他觉得自己养了条派不上用场、只会汪汪大叫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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