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棠猜测,她婆婆可能是更年期到了,从前一个月才找她一次,现在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找她了!
楚清棠奉行无论婆婆说什么,她都微笑、点头、说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接茬。
“我昨个儿跟安定侯老夫人去喝茶,你猜怎么着?”
“嗯?”楚清棠歪头微笑。
“她那儿媳妇你还记得吗?就是初冬里我叫你替我给送上新婚贺礼的。”
楚清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她进门半载还不到呢,就怀上了。我看她那肚子隆起老高,又溜尖溜尖的,一看就是个男孩儿。”
楚清棠同意地点点头,拉长了“嗯”声。
“我跟安定侯老夫人说啊,她可真是好福气,我比她还年长几岁,我都没抱上嫡孙呢,她倒先抱上了。”
顾老夫人偷偷去探楚清棠神情,而楚清棠只是仍然保持一样的微笑,不语。
“我那孙家老姐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那儿媳妇一直生不出,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法子。本来这是犯了七出,按规矩得休了她的,不过我老姐姐念在她那好媳妇一向是个有孝心的,又替她丈夫纳了个小门户家的好女儿,这才作罢。”
楚清棠眼睛眯起,笑容更大了,缓缓点了点头。
“安定侯老夫人人逢喜事,送了我盅桂花酒,我一把年纪就不贪杯了,大儿媳妇你拿回去喝吧。”说着,顾老夫人就招了她身边的嬷嬷上来,递给了楚清棠一个精致的小瓶。
额,能说吗?这包装真像毒酒,楚清棠在内心默默吐槽。等到了马车内,她拔开瓶塞一闻,就了然了。
春药啊,这玩意儿她熟啊,她继母、妹妹,包括她亲爹都给自己下过。她婆婆这是要上赶着给自己儿子送绿帽子么?
想不到吧,她儿子根本不缺。
等楚清棠走后,顾老夫人才露出怒色,“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没教养。我都那么暗示了,她怎么还不懂!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嬷嬷狗腿道,“老夫人仁慈,早该作主休了她,哪里容得她作威作福至此。”
“哼!谁让景哥儿对她这媳妇儿上心呢?从前我就不同意他们在一块儿,景哥儿竟还为了她忤逆我,自请脱离门户。我心疼景哥儿才松了口,哪想她不仅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罢了,竟然还残骸我顾家子嗣,这存的是绝我顾家后的心思啊,我哪能放过她?“
“老夫人还请放心。老奴已吩咐了人盯着,等她喝了那酒,就立刻派人去抓她个现行,把她逐出顾府。侯爷那儿也不必担心,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哪个男人会容忍做出这种丑事的荡妇?”嬷嬷奸笑道。
用晚膳的时候,楚清棠故意把桂花酒放在桌边,兴奋道,“这样好的东西,婆婆竟赐了我,快把那几道凉拌菜上了,我可得好好享用一番!”
说着,楚清棠拍案一起,有宽大的衣袖遮盖,无人看到她手指微微一动,把青瓷的酒器推了下去,酒液四溅。
楚清棠一下就尖叫起来,“啊!这可如何是好?”,继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都怪我,毛手毛脚的。婆婆这一番好意就被我这么浪费了。”哭了许久,她下命令道,“犯了这样的错,我今夜要去祠堂跪一夜,任何人都不许前来侍奉,违者立刻逐出顾府。”
演戏,已经成为楚清棠在宅斗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招。她一直神色戚戚,绘春跟遇冬安慰了她好几道。直至到了祠堂,木门一闭,她才舒然瘫坐到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