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轩对她面面俱到,先前的车祸她护着费轩,费轩一句报恩,就能糊弄过去了,再者报警要是被安爸爸和安妈妈知道……根本不行。
可越是接触费轩,安笙越是能够深切感觉到,费轩真的像书里写的一样,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
她更加坚定决心,钱她一定会还,想尽办法的还,不论是负债还是医药费都不会赖,可是她真的不能和费轩扯一起。
一旦好了必须跑,不过一想,还要等一阵子她才能恢复,安笙叹了一口气。
出声的那种叹息,就轻易的惊动了费轩,腰上的手臂紧了一点,费轩带着睡意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还没睡?上厕所?还是渴了?”
“没有,不去,也不渴。”安笙回答。
“那是睡不着?”费轩揉着眼睛起来,“我陪你?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讲你爹!
安笙快速闭上眼睛,“我睡了!”
费轩笑了下,躺下重新搂住她。
操蛋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的漫长,安笙能够下地慢慢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进入初冬。
安爸爸安妈妈想女儿想的厉害,安笙也想去看他们,但是她这样子,回去就露馅,所以只能说她工作的船返航推迟了。
费轩神经病行径越来越明显,安笙能走了,他更是连晚上睡觉都不好好睡,只要安笙一起来,他也跟着起来,嘘寒问暖,恨不得尿都替安笙尿了。
一个人,好好的人,一陷入恋爱,怎么就成了神经病?!
好在安笙倒是没什么抑郁的心情,因为她每天都在观察,都在找机会,琢磨着怎么跑。
剧情到现在,已经偏到胯骨上去了,费蓝蓝过来过两次,两次都是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就走了,看不出一点的伤心,还冲安笙这个鸠占鹊巢的笑的十分温柔。
都疯了。
安笙豁出去几天没睡觉,掌握了费轩深眠的时间,然后等到他睡沉了,就偷偷下地,慢慢的,慢慢的拧开病房的锁,就这么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开门出去了。
就这么走,只能这么走,只有这样才能走。先去她原先的那个旧家,租金还没到,或者去申市酒店,找小姐妹们帮个忙……哪里都好。
夜里的病房寂静无声,值班的护士看到安笙出来,疑惑看向她,实在是她住院这么久,基本连病房的门都不出。
“嘘!”安笙对着小护士笑了笑,“睡不着,溜达下。”
小护士点了点头,“别往电梯那里去,风凉,外面下雪了。”
安笙点头闲适的扶着自己的腰,在屋子里晃了两圈,慢慢朝着电梯靠近。
小护士看到皱眉,安笙指着自动贩卖机,细声细气的说,“想喝饮料,嘴里没滋味,我就看看。”
护士又叮嘱她转一转就回去,安笙连连应声,然后在护士一个转头的功夫,按下电梯,争分夺秒的钻进去,接着按了关门。
实在不是她不走消防梯,是她现在体力有限,要保存着,好下楼迅速跑。
但是眼见着电梯要关上,门缝里突然塞进来了一只手,安笙瞬间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安笙:拜拜了您哎!
费轩:哼,想跑?!
第20章 是我一厢情愿!
安笙后背贴着冰凉的电梯壁, 瞪大眼睛看着电梯在夹上那只手之前,又慢慢的朝两面打开。
安笙后背上的汗瞬间就起了一层,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脑中急转, 眼看就要转起火了,也想不出什么说辞, 来解释她半夜三更跑出来, 是要干什么去。
电梯门彻底开了,安笙硬着头皮抬眼看过去, 整个人因为屏息, 憋的满脸通红——
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两人面上都带着愁容,见到安笙靠着电梯壁, 手还扒着旁边的把手, 一副随时就要站不住堆在地上的样子, 又见她还穿着薄薄的病号服, 相互对视一眼,高个子男人开口询问。
“小姑娘,你怎么了?”
安笙狠狠松了一口气,连忙站直,摇头道,“没事……”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僵笑。
旁边的中年女人按了关电梯的按钮,安笙死死盯着电梯缓缓合上,然后胳膊被碰了一下,吓了一个激灵。
“你去几楼。”男人只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把安笙吓成这样。
“一楼。”安笙闭眼,靠在电梯上,狠狠闭了闭眼睛,用身后的凉意,来镇定自己紧张到险些抽筋的全身。
费轩应该还在睡,很快一楼到了,安笙跟在两人的身后,快步走出去,半夜了,医院的大厅里面仍旧有来来往往的人,但是相比白天,已经空荡了很多。
安笙直奔大厅的门口,时不时有人从外进来,掀开门帘,就带进一阵凉气。
从大厅的透明玻璃都能看到,外面在下雪,
大厅里的温度已经不比病房,凉气顺着安笙宽大的病号服钻进去,激起一片片的小疙瘩,但是安笙却从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
一步两步三步,她毫无停顿,终于走到大门边上,掀开了帘子,一阵清冽的冷风,瞬间灌满她的全身,安笙不受控制的连打了好几个抖。
她伸手抱住肩膀,只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就迈步走了出去。
雪下的很大,每一丝的风,洋洋洒洒满天地,除了街对面彻夜亮着的灯牌,满目一片纯白。
安笙从门出来,才走了几步,牙齿就咯咯打颤,但是她脚下没有停顿,一开始还踩着拖鞋,小心翼翼的从台阶上往下走,避免雪灌进鞋里。
但是拖鞋是费轩的,尺码大的很,费轩这个神经病,除非贴身的内衣必须是女士尺码,穿的用的,都给安笙准备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走了几步,很快有雪灌进了鞋子里,遇上温热的脚又迅速融化,安笙边走边抖了几下,很快顾不上了,她冷的整个人都恨不得缩成一团,却松开了环抱自己的手臂,任由冷风吹透,快步朝着住院处外面的马路上跑去。
住院处一个人都没有,从这里到车辆通行的马路上,看上去很近,但是她咬牙跑的胸口发疼,不得不停下来,也只跑了一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