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期的金丹修者轻易能压制金丹初期、中期乃至金丹后期修者,而如沉雁辞这种,真要发挥全部实力,连元婴期都有一战之力,碾压这些普通金丹修者不在话下。
找茬儿的修者们不敢再起哄,天机门修者却突然转变了想法,他叹息道:这些人已经为晶石所迷惑,我无法放下他们不管,我只能告知三位离开这里的方法,愿三位能够顺利到达地面。
据他所说,离开空腔的方法很简单。
出口就在空腔的穹顶上的无数钟乳石之间,只是因为视觉死角才让人无法发觉。天机门常年研究阵法、方位,对光线和障眼法都很精通,他正是通过空间里的光线折射发现了这一点。
沉雁辞和路拾根据他的说法,找到了隐藏在钟乳石当中的出口。那也是一个甬道,只是漆黑无比,周围湿漉漉的,不停的有水滴滴下来,像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甬道狭窄,两人只能搀扶着行走,向斜上方走了一段时间后,豁然开朗,地面坡度平缓,可以直立行走。
路拾趁此机会,问出了埋在心里的疑问:少主真的要去救那些摔伤的修者?
上一次他们去到地面以后,沉雁辞并未对任何一个修者施救。
沉雁辞在前头打着亮光,回答道:不会,我只是想赶快从那里离开。
为什么?路拾好奇,少主是觉得一会儿会打起来?
你没注意到那天机门修者的眼神?
眼神?路拾大感意外。
路拾的习惯,从来不主动去捕捉别人的眼神,甚至可以说,不到万不得已,几乎不会去正视别人的脸。
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草木一般。
啊路拾努力去回想,依然没办法在脑海当中复原。
沉雁辞他没懂,说的更直白了一些,他根本不在意修者们的生死,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表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必然另有所图。
路拾想了想,更加不懂了,既然他不怀好意,少主为什么还要顺着他的话走?
沉雁辞一声轻笑,因为他图谋的对象不是某一个修者,而是一群人, 所以,我们只要做出跟大多数相反的选择就好。
原来是这样啊。路拾老脸一红。
没机会给他沉浸在羞愧中,沉雁辞停下脚步,对着路拾身后的黑暗沉声道:出来。
路拾赶紧回头看去。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笑容满面地道:哟,这么巧啊
沉雁辞冷眼看他,为跟在我们身后偷听?
嗨呀嗨呀,别说这么难听嘛,咱们只是同路,巧合,都是巧合
沉雁辞侧身让开路,道:既是巧合,你先请。
来人脸上笑容一僵,你这人,恁地不可爱。
见沉雁辞不自觉皱起了眉,路拾眼中漾起笑意。
少主还是一样,对这人没辙。
两位英俊潇洒的道友,在下枫林剑修阮枫林,不知二位怎么称呼?阮枫林拂了一下鬓角,挑眉毛,歪嘴笑。
沉雁辞不想说话,路拾便道:我叫路拾,这位是我师兄李焰。
哦,原来是李道友和陆道友,久仰久仰阮枫林意思意思拱了拱手,我观二位风采出众,与我颇有几分相似,不如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路拾看了看沉雁辞的脸色,见他也没有明显反对,这才道:那就一起走吧。
阮枫林笑嘻嘻道:李道友请,路道友请。
还没走几步,阮枫林又有话说:嘿嘿,我刚刚听到李道友说,天机门的修者另有图谋,这事儿不妨展开来说说呀
沉雁辞冷着脸,一语不发。
路拾无奈只好帮他说道:师兄说天机门的修者只是假装关心我们的生死,其实心里并不在意。
嗨呀,李道友的想法与我的不谋而合!阮枫林拍着手掌道,满脸相见恨晚的模样,我早看那道貌岸然的天机门修者不顺眼了,还说出去救人,糊弄傻子呢?
傻子路拾:
咳,阮道友猜得到天机门的图谋?路拾清了清嗓子,问道。
阮枫林哈哈一笑,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来,啪的一声打开,慢条斯理地扇风,这个么,我猜不出来。
路拾:
早该知道这人没有个正形。
有了阮枫林插科打诨,甬道显得不那么幽长,很快三人通过一条山体裂隙回到地上。
这约莫是秘境之中唯一一座山,山势狰狞,寸草不生,像一把巨锤砸在地上,再也不曾拔起。
三人站在半山腰,眺望着没有边际的参天密林,不时有惨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
呀呀呀,这可不妙阮枫林咂舌。
路拾叹气,少主和阮枫林的打算都是从秘境中出去,可问题是,他们进来时的入口在高空之中,一来看不见摸不着,难以寻觅,二来秘境里无法御剑飞行,就算他们找到入口也够不着,是以无法原路返回。
那就得另找出口,但眼前秘境一望无垠,短时间想探索一遍,异想天开。
沉雁辞却很平静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沉雁辞转身,对阮枫林道:既已经从地下走出来,结伴同行到此为止。
阮枫林如遭重击,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哇
路拾也挺意外,上一次阮枫林缠着要背沉雁辞,都没有被赶,这回是怎么了?
少师兄,路拾还记得换个称呼,人多力量大,阮道友人也挺好的,咱们非得分开走吗?
沉雁辞眸色暗了下来,他人挺好的?
阮枫林:有杀气!
路拾不疑有他,点头肯定道:是啊,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把你日后的好朋友赶走了可怎么办。
不是坏人?沉雁辞的声音泛起冷意。
阮枫林赶紧自污:不不不,我这个人挺坏的,路道友你别看我长得好看,其实一肚子坏水
路拾好笑,哪有坏人说自己坏的?阮道友,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当心少主真的狠心把你赶走!
阮枫林坚持:我真的是个坏人,路道友你不擅识人,我做过的坏人不,坏事可多了,当然,在李道友面前,我绝不使坏
路拾真诚地说:阮道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阮枫林都快哭了,路道友,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个好人
够了!
沉雁辞罕见地没控制住怒气,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