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就知道。”顾深说,他整个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什么神色。
沈渔翻了个白眼,心底却很不踏实,今天的顾深过分安静,让他不安。
他想悄悄给傅清寒打个电话,谁知顾深一直都注意着他这里,沈渔的手刚伸进口袋,顾深便将一个空的车载垃圾桶举到他面前:“手机给我。”
沈渔恼了:“绑架啊?还想没收我手机?”
“你想这么理解也行,手机放进去。”顾深道。
“我要是不放呢?”沈渔问。
顾深示意他瞥了眼自己的肚子,威胁不言而喻。
“无耻!”沈渔怒骂一句,将手机狠狠摔进垃圾桶。
顾深取出来,将上面才接通的通话挂断,同时警告沈渔:“别再跟我耍心眼,很多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纵容你。”
沈渔冷笑:“我谢谢你全家。”
与此同时,傅清寒望着才接通就被挂断的手机,皱起眉头。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吩咐钟泽开快些。
酒店内,温云华送走了沈渔,坐在大厅里休息醒酒。忽然瞧见傅清寒步履匆匆从门外走来,不由得好奇的走上前去:“傅总?”
“沈渔在楼上吗?”傅清寒问。
温云华诧异:“您不是刚刚接走他吗?”
傅清寒震惊:“我才到,怎么回事?他的电话打不通。”
温云华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闻沈渔是被一辆和自己一样的劳斯莱斯带走,傅清寒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这款劳斯莱斯是限量款,全球只有五辆,国内除了他,就只有沈星买过。
现在沈星下落不明,他的所有资产都被顾深接手,沈渔是被谁带走的,不言而喻。
顾深看着自己手机响起傅清寒的来电,按下了静音,任由傅清寒打过来,就是不接。
沈渔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对目的地逐渐有了猜测:“你特地弄个软件,把来电显示该成傅清寒的名字来骗我,就为了带我回家?”
“我想让你好好想想你父亲、你哥哥是怎么死的。”顾深道。
沈渔神色不悦:“至亲去世,是个人都会安慰我节哀、告诉我向前看,只有你恨不得我日日夜夜都沉浸在痛苦中。”
“节哀不是让你认贼作父。”顾深道。
“所以我不是在拼命脱离你的控制吗?”沈渔反问。
“我说的是傅清寒。是傅氏逼死他们……”
“你闭嘴!”沈渔怒斥的打断他,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沈渔第一个下车,狠狠摔上了门,那动静仿佛要把车门震碎。
山顶别墅修建的阔气又不失优雅,是当年沈父特地从国外请人设计建造。沈渔回国后,一直到和顾深闹翻前,都和他一起住在别墅里。
之后他搬去公寓,顾深也回了自己家,别墅就一直空着。
夜色中,别墅亮着灯,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孤岛,吸引着沈渔。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到顾深下车跟过来,又快步走到门口。
沈渔用指纹验证开锁,宽阔的别墅空荡荡的令他窒息。
顾深略过他进入别墅,走到一楼客厅便的沙发旁。
沈渔的眼皮狠狠一跳,下意识想要逃离,顾深却指着身旁的单人沙发道:“你爸就死在这里,是被傅清寒气死的。”
当初的画面历历在目,沈渔记得自己睡了个懒觉,打着哈欠下楼时看到父亲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的倒了下去。等送到医院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变故来的太快,医生歉疚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跟沈渔道歉说他们尽力了时,沈渔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都不愿意承认父亲就这么去世。
十六岁的沈渔彷徨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眼泪止不住的掉,哭着给在外地的沈星打去电话,泣不成声。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却在没几个月后又得知沈星的亡故。
他们都死了,他身边就只剩下了视作家人的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