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中,金属栏杆发出一阵蜂鸣。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有机会得到沈渔,可心间仅存的那丝理智与良知阻止了他。
傅清寒忽然问:“沈星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顾深不耐烦的说,蓦然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可能和我一样吧,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沈忠生给我股权的时候,他反对过。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知怎么就接受了这件事。”
顾深一直都记得有段时间沈星看他的眼神特别复杂,那时还以为他介怀自己分了股权。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沈星发现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在那时,沈星和沈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顾深没再说下去,平台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傅清寒出声:“扪心自问,沈家对你其实不错。来的路上,我问过我家老头子,当时沈总和沈夫人夫妻恩爱,出轨的可能性很低。”
“你想说是我妈设计他?”顾深愠怒的打断他。
“实际详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可惜两位都已经去世。绯闻爆出来后,沈夫人还当众维护过你母亲。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保住了你母亲的名声。这点你们都该感激。”傅清寒强调。
顾深没出声,他比傅清寒早很多年就开始在查这些事,傅清寒说的他都知道。
“你可以怨沈总,但沈星……其实一直都对你不错,你不该恨他。”傅清寒道。
顾深沉默。
他恨沈星,是因为沈星藏起了他生命中的光。
傅清寒又说,“现在他们都死了,沈家只剩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渔。你如果真为他好,就不该让他为此烦恼。”
顾深点了根烟,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只有烟头亮起猩红色的火点。
傅清寒就这么等着他。
直至顾深将燃尽的烟头捻灭。
“我答应你。”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傅清寒长舒一口气:“等沈渔将股份变更的手续处理完,第一年的分红我就先打你卡上,此后两年都按这个时间打款。属于你自己的新公司等企划书做出来后,我会交给傅氏风投部。”
他利索的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顾深忽然喊住了他:“傅清寒。”
“还有事?”傅清寒问。
顾深迟疑了下,认真的叮嘱道:“照顾好沈渔。”
“这是当然,他是我媳妇。”傅清寒露出自豪的笑。
“明天股东大会你最好来,不然我怕有搅屎棍。”顾深又说。
傅清寒不解:“谁?”
“杜景林。他也查到了这事,已经提前来威胁过我。我今天答应你,不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优渥,只是不想……”不想沈渔更加恶心他。
顾深没再说下去。
傅清寒皱了眉,说了声知道了,快步离开。
沈渔一直都很讨厌顾深,傅清寒便没将他视作对手,因此也没仔细查过顾深,只知道他是个依附沈家上位的孤儿。没想到杜景林这回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抢先了。
要不是沈渔突然提起股权的事,傅清寒至今都不会想到去查顾深的身世,明天的股东大会上指不定闹出多大事。
想到这里,傅清寒给杜景林打去电话。
凌晨四点半,杜景林正睡得香。
被手机铃声吵醒后的他异常火大,也不看来电显示,接通了便破口大骂:“大半夜打什么电话!催命啊!”
“对,催命。”傅清寒毫无起伏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听得杜景林一愣。
“你去查顾深了?”傅清寒冷漠的又问。
听出是他的声音,杜景林立刻来了精神:“清寒?找我什么事?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他说着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又被傅清寒冰冷的语气吓回原地:“你想利用顾深对付沈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