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的自身优势,简直不失为一个夺人眼球的美人利器。
盯着舞女甩袖,郁肆忽而记起一件事情,他以手托承托,借袖子做遮挡,偏头打量起身后的桃粉色纱衣小婢女,他没忽略小婢女去给冯其庸倒酒之时,风带过来的那股酒香,与在江南酒坊那小娘皮身上的有些相似。
自一双素白小靴打量起,一寸一寸往上挪。
尤酌虽然不高,好歹也是站着的,占了个居高临下的好方位,郁肆临下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尤酌垂头低眉顺眼正被他瞧个光净。
江南那晚的荒唐夜,虽然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看不清面相,场面一度失控,但有些东西是忽略不了的。
江南的荒唐夜。
滑腻的肌肤,那小娘皮滑嫩得像一条狡猾的鱼,抓也抓不住,捞也捞不稳。
一直反钓着他的神经,激起他心底最阴暗的尘封。
骤雨狂风。
有些东西藏于黑暗依旧藏不住,他就算想不去铭记也不行。
也记得对比两人的身高。
依着身高来算,两人比比相对,小娘皮的身高至多到他的下颌骨处。
比寻常的女子矮一些,但也矮不了多少。
她骨架小,身上肉乎乎的,就是世上最好的香软都无可比拟。
或许是陷入了回忆,或许是酒意的熏陶,他越看越觉得,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婢女越看越像,江南一梦对他始乱终弃的小娘皮......
第5章
尤酌手里的酒都快握不住了。
就没见过这般喜欢打量人的,从旁人的角度望去,郁肆似乎在假寐,实则他眼明清亮盯着尤酌,不知收敛的目光简直要把她的周身八道烧出好几个洞了。
他要干什么?
尤酌装作手酸,换了一只手抬酒壶,顺道偷看这侯府公子长什么样,顺道想要给他一点警告。
谁知道这么一眼,差点没给她送走!!!
白衣公子眉目如画,俊美无俦,一双微微上翘的狐狸眼,眼尾漫着湿润的雾气,像是修炼成精的妖精,送走尤酌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就是在江南被她拗翻的道士......
她避之不及的仇家.........
他不是在江南?怎么到这儿来了,不对啊,他是侯府公子...所以这是他家......她自投罗网了.........
某小娘皮脸上真是缤彩纷呈,青一阵红一阵,青的是怕,红的是那些难以启齿的记忆又卷土重来了,怪不得她换了地方总是夜夜噩梦缠身,敢情这是千方百计躲到了仇人家里了。
这个让她咬牙切齿,避犹不及的男人,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尤酌双腿发抖,心里真是又慌又怕。
她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惹了这么一个祸害。
郁肆发觉到她的慌乱,微一勾唇,轻言问道,“你在怕什么,本公子生得很丑吗?”
尤酌扑哧跪下,脑袋挨着地,酒壶举在头顶上,“公子举世无双,惊为天人,奴婢从未见过比您更好看的人,一时之间望痴了,冒犯公子,请您恕罪。”
尤酌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怂过,除了她师父,她就没跪过任何人,如今为了明哲保身,铤而走险方为上策,只求他别再盯着她看了,那夜黑沉,没有月光,她故意击灭了所有的烛火,门窗紧闭,她就不信这假道士能窥探她的样貌。
内心虽然有些底气,尤酌还是很怕。
被某道士支配了数半月的恐惧,小娘皮表示扛不住。
亭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包括还在跳水袖舞的姬女,坐在对面的一名贵公子挥手叫人扯下去,没了中间的舞姬阻隔,郁肆这边被人瞧得那叫一个清明。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
“公子!”鸢溪匆匆赶来,她其实一直在亭外观察动静,毕竟尤酌年龄还小,当差的时间又短,就怕她在这里出什么差错,果不其然,所以见到尤酌跪下来后,鸢溪就上前替她解围了。
“公子,尤酌初来乍到不懂事,您要罚便罚奴婢吧,是奴婢没有教好她府上的规矩,冒犯到您。”
尤酌抬头看着鸢溪,揪着嗓子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鸢溪姐姐。”
郁肆听这娇软的声气不经意挑了一下眉,对她更加格外感兴趣了,原因无它,荒唐一梦的小娘皮年岁不大,她虽然刚开始时刻意掩饰,但受不住疼爱时唤出的几句破碎哼哼,也如她这般稚语,会在无意之间挑起他的引头。
鸢溪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怕,尤酌可算是心定了一些,她再小心一些,老道士应当是不能够发现她的,拿人要有证据,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婢女,咬死局面,他又能如何。
贵公子在旁边看戏,想要知道地上的桃纱衣小婢女到底如何招惹了郁肆的不快,这小婢女样貌生得不错,有些活络心思的贵公子,在心里打着算盘,等郁肆发完一通火气,他再出言替小婢女求情,再将她要过来,人带出府去,触碰捏搓,还不是看个人的喜好。
与尤酌不合的婢女幸灾乐祸,乐在唇齿边,要是尤酌被公子赶出府去,那她们岂不是少一个威胁了,鸢溪因此受罚再被贬二等婢女,清竹苑就是落樱姐姐为大,她们再也不用多看一人脸色了。
水榭亭中,气氛骤然一窒,仕女图后的琴倌听到动静也停下抚琴的手势,就怕徒然惹怒了公子。
静默之中,亭外的绒毛小雨转成淅沥点滴,砸在池水里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尤酌匍匐在地,身体的曲线越发起伏,纱衣本就遮不住什么,这样暴露,叫人看清她整个后颈,和起伏的背/部,再往后去,郁肆目光停顿在尤酌的腰窝处。
一声爽朗的轻笑,比池水的叮咚还要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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