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显的印子,再加上她离他那么近,就算是高度近视,只要不是瞎眼之人都能瞧见,尤酌自然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公子身上有伤痕。”
伤痕?郁肆翘了翘嘴角。
“什么样的伤痕?”
伤在自己身上?要问别人?
尤酌此刻真庆幸她是垂着脸的,不然她的表情管理崩塌了,只怕又要被他怀疑一遭。
小婢女是个戏足,她抬起脸无辜疑问,眼神里满是担忧,“公子被人咬了吗?要不要奴婢去找郎中给您看看,把把脉?毕竟咬伤不是一件小事情。”
喜欢虚张声势是吧,那就给你闹个人尽皆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披着狼皮的假道士。
“不是人,不过是一只发/情的小野猫挠了挠,无碍,不必找郎中号脉了。”
小野猫呵呵陪笑,“公子真是一副菩萨心肠,猫抓到了吗?”
骂她是野猫???
他才是丧尽天良的老/狗,提起这件事情,尤酌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深一点的牙印子,不就是咬了他一口,至于这么指桑骂槐吗?他也不仔细回想回想,论起惨来,谁比她惨,她那日抽身逃走,沐浴之时,身上就没一点能看的地方。
全是都是乌黑青紫,她才是被狗咬了。
啃/的身上没一块好肉。
披着人皮的假狗,到是谁在发/情!
“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尤酌眨着懵懂无辜的眼睛,装傻充愣四处查看,“没有猫呀?”
冯其庸在旁边等很久了,迟迟等不见人,探出头来看了好几次,屏风后的两道交迭的人影依稀,刚开始大约能猜出,婢女在为郁肆整衣穿戴,后面不见动作,难不成是在做别的事情?
冯其庸极少见这么空旷的房内布局,连些贵重的古玩也不见摆着,简单的可怕,平津侯就这么一个独子,若说不疼爱那绝对不可能的,早些年听传言说,郁肆身子弱养不活,恰得云游过梁京城的一位得道高人,将其带走养在一个什么道观随道士清修。
水榭亭宴,不见郁肆喝几杯酒,今日再看房内的布局,幽雅清净具几分禅房风格,看来传言不虚,的确有其事。
道观里全是清一色的道士,不会有女人出现。
侯公子才回候府没几日,看他的年龄已及弱冠,在道观没人启蒙,回府之后,侯夫人必然要给他安排通房,两人久久不动,铁定保不齐是在后面做什么事。
提起通房,冯其庸在十三岁的时候,便有了第一个通房,要说起那个通房还真是让他食髓知味,自第一晚后便有了后来的好几晚,夜夜留宿。
再到后来与京中别的贵公子结交,去过不少的风月之地,尝过不少各种滋味的美人。他也曾经想过,若要娶妻,他的内人必定是让他有欲罢不能的。
如今这个欲罢不能,真是避之不及,今时今日,谈起合善长公主,那桩令他无比头大的婚事,难不成是老天在罚他,罚他的前半生流连花丛。
郁肆与尤酌一前一后走出来,冯其庸百无聊赖看了好几眼。
他自诩梁京翩翩玉郎公子,见到郁肆的第一面也不禁败下阵来,他的面相妖冶与邪戾相融合,清绝俊美,简直一绝,绝到世间仅见,冯其庸见他的第一面,都深感自行惭愧。
心中忽然有个恐怖的想法,若是合善长公主见到郁肆,会不会放弃对自己的纠缠,转而将目光投向他,那么这桩婚事不就吹了,他也就自由了。
合善公主看上他不就是因为他出众的相貌吗,若是合善看到了比他更出众的,那岂不是!
冯其庸看着郁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越看他的相貌越觉得顺眼。
就连郁肆落了一棋子,他还在痴迷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没有回神。
直到郁肆出言提醒,“冯兄等困了?若是困了?棋就不下了,早点回去歇息。”眉目间透着淡淡的不悦。
说罢,郁肆打算把手里执着的黑棋放回瓮里。
“...下下下...近日犯痒子想下棋,正愁寻不到人陪我,还好有子离兄,如今你舍觉陪我,我怎么可能打退堂鼓呢。”
“适才想事情太投入了,子离兄别见怪。”
冯其庸没注意到,他看也不看,随落下一颗白棋,笑得像一只偷了肉吃的黄鼠狼,隔壁家的二傻子。
尤酌都不想给他倒茶了,倒霉蛋莫不是受了刺激,被赐婚的事情逼疯了。
来的时候满面愁容,怎么现在喜笑颜开的。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假道士的皮相的确不凡,不曾想已经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实在可怕!
话说尤酌实在无聊,她忍不住腐想了几秒,假道士厉害,不知道倒霉蛋沦为身下臣的时侯,是何等风景,哎哟,画面太美了不敢想。
向真没准备主食,他出院子吩咐外面值夜的婢女去厨房拿些糕点小吃食过来。
厨房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做好送过来了。
尤酌不懂棋,也能看出冯其庸大概是个不精棋艺的,他一连输了好几盘,到了后面,郁肆结束棋局的时间越来越短。
不知道为什么冯其庸却越下越精神。
向真端了吃食进来,瞪了尤酌一眼,就出去外面守着,留尤酌在旁边伺候。
梅花糕甜归甜,就是有些干,冯其庸喝完杯中的茶递过去叫尤酌再倒一杯。
郁肆在整理棋盘,冯其庸闲暇之余,屋内没有什么好看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为他倒茶的尤酌身上。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