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睁着水润润大眼睛的小娘皮的后脑勺往前一带,低头亲了几口,临摹描绘,良久之后看对方面色红润,才断起旁边放温的药,搅了搅药勺,放到她的嘴边,“回神了,喝药。”
尤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药,但她的确口渴了,药碗挨到嘴边,像猫一样尝了一口,药不苦,还有丝丝甜,便乖乖喝了。
温热的东西下了肚子,终于暖了胃。
她零零散散想起一些事情,昨日她记得,她是来驯马玩来着,后来反悔了,原因是大马太凶。
尤酌丝丝想起,昨夜她临终反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面前的大马太凶,她把大马惹毛了,大马用棍子打了她一顿,对,就是这件事情。
她再也不要驯马了,于是乎,小娘皮像个蚕蛹一样慢慢往里面挪,以蜗牛的速度往里挪,想要离大马远一些。
她可没有忘记,昨夜郁肆要吃人的模样,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恐怖如斯。
郁肆将碗一放,皱着眉将往里挪的人逮出来,“跑什么?身体好全了?”
尤酌张口说了第一句话,“没......”,张口吓了自己一大跳,她的嗓子沙沙的好比嘎嘎的鸭子发出来的。
郁肆也是一愣,勾唇笑道,“怎么了。”
明知故问。
“累就接着躺会,书房今日就不必去了,本公子念你昨日有功,放给你几日假,石碑字也不必练。”
尤酌懵懵懂懂听,对之前的事情总记得不全,但放假二字叫她眼前一亮,要不是浑身酸疼,一定原地雀跃。
嘎嘎说,“谢谢...”
这样的快乐没有延迟多久。
她的假放了和放没甚区别,这几日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谢悔了。
甚至天还没黑,大马就拉着她晃床了。
尤酌这辈子的眼泪流得都没有这几日多。
她郁郁寡欢,饭也吃不下,她最近的活动路线,最长也就是床榻到桌子的距离——为了吃饭。
连续四天,她门都没出过一次。
尤酌垂着脑袋,戳着碗里的燕窝羹,半点食欲也没有,郁肆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肉,抬起她的下巴,也不管她愿不愿,挑进嘴里就是。
尤酌这几日对郁肆有了些了解,他就是热的身子冷的心,经常唬着一张脸,做事情□□惯了。
将嘴里的肉嚼下去,怕郁肆又给她塞肉,鼓起勇气说,“我想出去。”
一开始失忆后还跳脱的小娘皮,如今是半点没力气,她总感觉身子很虚浮,很乏累,提不起手,就是耕田的牛都有喘息的时候,她是半点休息的日子都没有,郁肆的体力着实太好了。
衣冠楚楚的大马,这些话,尤酌是不敢说的,最开始她试着反驳过,后面魂都要被撞没了,心底对郁肆生出惧怕。
“我想出去,我已经很久没出去了。”语气有些可怜兮兮。“想看看外面。”
郁肆终于正视了猫儿一眼,也不是他不愿意瞧,主要是某个坐在他旁边的人,好似对他下了蛊一样,她就是坐在哪儿,什么也不做,就能把他心底的那股邪念勾出来。
四天了,半点没腻味,反而越来越上瘾。
“出去做什么。”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暂且不论她即使穿了衣裳也不一定能藏得见的,就是他愿意开口允许他出去,也得看看她有没有力气走出这道门。
郁肆直言不讳,“你能走得出去吗。”似笑非笑,像讽刺,像逗弄,像得意,总之什么都像,尤酌看着他脑袋一阵晕乎。
她最近总觉得不舒服,虽然总在喝药,但就是感觉不对劲,她好像弱了很多,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娘皮不答一话,看着戴着念珠的手腕子发呆,手欲握拳,发现捏不起力气,像一盘散沙,喃喃开口说,“我能不能不戴这串珠子了。”
郁肆给她舀补汤的手一顿,神色不变,反问,“为什么不想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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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珠子不好看吗?”男人还有心思开玩笑, “若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另一串,你喜欢什么样的。”
念珠里浸了很重的化功散,最近几日配着郁肆放在汤药里化功的药材, 熬在一起, 尤酌每日都要喝三碗。
郁肆趁她睡着的时候探过脉, 她的体内的真气被化去不少, 内力虚了很多, 所以念珠不可以摘, 至少要再戴一个月左右, 连着喝药, 届时化功必成。
说来也怪, 尤酌到底师承何人, 她的内力强劲霸道,若非化功的方子是鬼医所开, 郁肆也未必有办法,能够将她的功力消去。
小娘皮要与他真刀真枪动起手来, 他虽横扫过不少高手, 却打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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