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放下手中的药材,“姑娘请坐。”吩咐药童给她拿把交椅。
赵依混进过长公主府,却没见过长公主合善,两人没发过照面,和赵依打过照面的人留在了长公主府。
合善坐下擦擦眼泪,伸出手给赵依看脉。
实际躲着观察赵依,原以为神依婆是个年迈的婆子,谁知道竟然这样年轻,比太医院里面的人都还年轻,至多三十岁左右。
江南人为何叫她神依婆?
合善思来想去,心底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有什么驻颜之术,能永葆青春美貌。
思及此,合善看得更仔细了,那双眼睛几乎没从赵依的身上下来过,巡了好几个来回。
赵依看了看她的脸色,结合脉象,“姑娘底气不足,有些贫血,吃喝注意,早些安寝,开几贴药方熬了吃,保证期药到病除。”
多的话,赵依没说,合善面色发黄,分明是纵欲过度,看起来年龄不小,实际上也不过十几岁。
她下意识把合善当成胭脂巷的女子了。
看她衣着华丽,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裁得起的料子,要是家境不错,有人管教,又何苦会这样,女孩子的清白何其珍贵。
这意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夫家。
赵依开了药方,要起身,合善一下子跪到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连忙拉人起来,“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不要跪我,快快起来。”
“实不相瞒,神医,我此番来找您,希望你能帮帮我,若是您不应我,我便不起来。”
合善的婢女,在后面也是掩不住面上的震惊,公主傲慢无礼,目中无人,除了当今圣上,从来没有跪过别人,如今为了能入驸马的眼睛,这也算是豁出去了。
这般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赵依拉她不起,只能蹲下去与她平视,“姑娘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能帮你的,我尽量帮就是了。”
合善摸摸自己的脸,开始编戏,“我好不容易寻了个人家嫁过去,谁知夫君嫌弃貌丑,从未碰我,我四处打听得到神依的名号,希望您能帮我改头换面,无论多少报酬我都愿意,希望神医帮我。”
想要改头换面是真,赵依为难说道,“这.........”
她从未帮人改头换面过,心里虽求此术,却一直不得动手。
赵依犹豫了,她也怕失败,若失败了,合善想不开怎么办,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要是毁了,她想不开,这可是一条人命。
赵依没说话,就代表她能做,只是愿不愿意做。
合善越发哭,她抱住赵依的大腿,“神医,只有您能救我了。”
“姑娘先起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合善欣喜若狂,“神医这是应我了?!”她喜的连忙站起来,抓着赵依的袖子不放。
“实不相瞒,改脸一事有风险,我的把握不是很大。”
赵依愿意尝试,就是不知道合善了,她得先和她说明情况,若是失败了,后果她要自己承担,“我愿意尝试,但失败的后果姑娘自己承担,若要做,你需要和我签订契约,签字画押,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我愿意的!”她不愿一辈子顶着这幅丑丑的模样过日子。
赵依药童取笔墨纸砚来,当下便写了意外契约,合善看也没看,直接签了,旁边的婢女话都没说上几句,那里来得及劝阻,叫她小心为上,只能扶额叹息。
公主实在太冲动了,她怎么能够看也不看清楚就直接签上了她的名字,实在是荒谬。
赵依邀请合善进内院谈。
给她倒一杯菊花茶,赵依跟着坐下,她拿了一幅薄纱的手套带上,仔细端详着合善的脸,摸摸她的颧骨,下颚骨,额头,又看了看牙齿的排列,颠颠她脸上的肉腚子的松软,扒拉扒拉她的眼角。
合善面皮松弛,暗黄粗糙,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需要调理内里,下几贴药就好了喝喝就好。
她的骨头需要削一削,方位正了就好,牙齿整齐不影响,掂量着看,底子不算太差。
赵依聚精会神,合善从袖子里摸出一幅画像,递给她问道,“神医能不能参照着,这名女子的样貌给我弄。”
赵依展开画像,大惊失色。
这不是她家的娇花吗,合善从哪里弄来的画像。
赵依不动声色,心里打鼓,一时之间摸不清楚,合善到底是不是江南本地人。
但凡来医馆的人,部分人都知道尤酌是她的侄女,尤酌经常来这里打照面,合善第一次来,既然不知道尤酌,她又是哪里来的尤酌的画像呢。
赵依佯装不认识,假意问道,“姑娘何处寻来的画像?”
“又为何要参照着这幅模样弄呢?”
合善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我家男人见了此女,走不动道,整日魂牵梦萦,我便寻人画了她的模样,想叫神医助我与她相似,好叫我家男人回心转意,看我几眼,能随我一同回家过日子。”
“姑娘是梁京人士?”
“是。”合善也不打算隐瞒。“我是梁京来的,夫家姓冯,我叫冯合善。”
赵依在心里捂脸叹息,她家侄儿也不是国色天香的长相,怎么去一趟梁京,惹了这么多人,处处桃花开,招了一个桃花来到江南不算,怎么连另一边的家属也来了。
“能弄吗。”
“额.........”赵依缄默了,她要怎么答话,即使弄出来,也不可能相似啊,她的本意是磨磨骨,修修皮相,将合善转变成异域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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