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郁肆哑着嗓音问, “我睡了多久。”声音里都是化不开的沉闷, 烈酒烧喉, 强灌始终还是太勉强了。

听听公子的声音, 精力都被小娘皮掏空了, 走路都要人扶——酒还没清醒, 脚步发虚。

向真对这间屋子有印象, 虽然开窗透了光线,但仍然能够让人感觉到熟悉, 她把这座屋子改成这副模样,难不成就是为了圈禁公子, 掏空公子。

一切根本就是她蓄谋已久, 目的就是要公子。

从江南再到平津侯府再到江南,这间屋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向真倒了最后一瓢热水,撒开狗腿子,伏在桶边哭诉近日来的委屈,“公子,您昏睡的这几日,尤酌她要杀了我们,她蛇蝎心肠,您昏睡的这几日她不仅不让我们见到您, 我们上门寻您的时候,她险些把我们杀了,还要把属下丢进水河,您昏睡的这几日,她就给您喂些煮不熟的淡米粥,您对她掏心置腹,而她对您丝毫不上心。”

可不是嘛,在侯府的时候,她食欲不振,公子找人变了花样的做山珍海味给她投食,在江南,她竟然就煮一些寡淡不熟的小米粥,给公子吃。

这些东西,就是乞丐都不吃。

小娘皮实在太过分了,公子从一开始就被蒙蔽,此番一定要让公子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郁肆手一顿,扭头问他,“尤酌呢?”

一醒来就要找?向真哭诉的表情凝噎住了,“她把解酒丸留下就走了。”

“走?”郁肆松开没多久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沉声问道,“去哪里?”

“不知道啊。”

郁肆面色黑沉,大踏步从水里站起来,带出来一泼水把地都淋透了,带着一身水汽儿,一把拿过木架上的衣裳,匆匆出去了。

尤酌,敢跑第二次,本公子打断你的腿肚子。

尤酌没敢溜,她如今怀着身孕根本不能走远路,所以她藏到了赵依的医馆,打算当一个缩头乌龟,选什么选,她一个都不要选。

离了男人,她又不是不能活。

尤酌的肚子已经开始冒尖,她害怕被人看出异常,整日围着披风。

赵依很忙,没时间管她,尤酌坐在一个柜子上,手里拿着勺,小口吸着一碗酸梅汤。

最近的天气闷热,很多水民不注意,患上了热疹,医馆人满为患,板凳椅子都被站不住的老弱病残给占光了,尤酌站都没地方站。

她的一张小嘴红艳艳地喝着酸梅汤,青色的披风将她的身形全拢了,一把青丝也藏在披风里,侧脸柔和又白皙,看起来像个调皮不谙世事的少女,在人堆里白得出众。

好几个年轻气盛来瞧病的青年,眼神都一直在她的流转,时不时偷瞄她。

赵依得了闲,把她拉下来,“这里病气重,你怀着孩子,去找一间客栈好好休息,姑姑晚些时候去看你。”

“听话。”

她怀着孩子,赵依实在不放心,热疹是会传染的。

“哦。”

不能给姑姑添麻烦,尤酌撒了一会娇,从后门走了,她挑的这家客栈是江南最大的一家,赵依和这家老板有交情,她认出尤酌,分文不收,还给她留了一间上房。

尤酌不好意思收受,一直在推辞,客栈老板执意要送,说什么都不听。

巧的是,这家客栈正好是合善选的那家。

尤酌走了一段路有些累,她呈大字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就快要睡过去,忽然感到锁骨上凉凉的,好像衣襟被拨开了,爬着什么东西。

尤酌从小就害怕软骨动物,比如蛇之类的冷血动物。

霎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不是蛇,尤酌松了一口气,气松到一半还没松完,她扭头看向这张放大的俊脸,倒吸了一口冷气,“郁肆!”

“你你你!”

不是在酒坊躺着吗,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狗鼻子这么灵。

尤酌率先看了门,“你怎么进来的。”她低头看到自己被人挑开的披风带子,衣襟口子还被人挑开了,露出半截锁骨,是刚才他用指尖划过的地方。

他的手很凉,尤酌是知道的。

臭流氓。

尤酌唰地坐起来,两只嫩白的爪子拢住自己的衣裳,抬头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的目光深沉,又幽又静,尽管这样,尤酌还是怕,之前被郁肆咬过的伤口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她前半辈子遇过的人不少,能让她怕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郁肆明明很弱,他打不过她,可是在这个假道士面前,尤酌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

幸好她刚刚只是累了,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会,没解罗裙没脱靴子。

尤酌抬着屁股,挨着床榻边过去,一双眸子就这么瞅着郁肆,看起来很天真很单纯。

可不是天真单纯吗,落入老虎视线里的兔子,竟然妄想着逃走。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下地逃走了,尤酌踩地转身即跑。

看够了猫儿无谓的反抗,郁肆伸手揽腰将她抱住,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头挨在她的另一边肩胛窝上——没被咬的另一边。

郁肆不给她回神的机会,挑开她的衣襟,张开嘴,尤酌像只炸毛的奶猫子,瞬间就嚎了,“你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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