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喜帖。“三日后,长公主府,白家女应当也会来,你趁机见见,若是真喜欢,爹也不逼你。”
“谢过父亲。”郁肆伸手接过,喜帖深红,衬得他的手越发的白皙,他的手腕子上戴着一串浅蓝色的念珠,看起来饱满丰润。
好看之至,只是这手却不适合握刀枪剑戟。
或许在二十年前,他送出郁肆去,也并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注定了。
“早些安睡,棋改日再下。”
“儿子送您。”
郁肆折返回来,棋局也没收,径直到床榻边躺下,尤酌睡得很沉,没有再打呼噜了。
郁肆捏了捏她的鼻翼。
轻骂一声,“蠢猪。”
若是梦中的人听见只怕又要嘲他几句,小娘皮近期以来,得理不饶人最是厉害。
他挽起手腕子上的念珠,与小娘皮的桃粉色并列,两色相相,竟然奇异的登对。
一夜无话,满室寂静,郁肆不由的想起从前在道观的日子,从前的安静他已经习惯了,如今这几日空留一人,竟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一连三日,相安无事,梁京城的雨下了三日都未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长公主与丞相公子的婚事要推迟时,梁京城的雨在前一个傍晚竟然停了下来。
长公主府一早便忙碌了,合善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驸马要来娶她了。
就在这一日,尤酌很早就被郁肆拉了起来,她的眼睛只掀开半条缝,非常不满道,“天还没亮呢,要去做什么。”说罢,又要倒下去,郁肆用手接住她的头,“今日要出府。”
“??去哪?”他的手太冰,尤酌慢慢坐起来。“什么事?”
什么事儿比她睡觉还要重要。
最近的她真的太困乏了,坐着都觉得好累。
这幅困倦的样子落在郁肆的眼中,便成了无精打采。他将小婢女圈在屋内已经有半个月,最近看着她也乖了不少,郁肆觉得有必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长公主的喜事。”
尤酌立马就醒了,她与那对欢喜冤家可是有怨恨的,如今不去瞧瞧热闹,在府里憋着做什么。
至于小娘皮这幅没骨头的样子,他只当对方的功力应当也散尽,既已散尽,那便没有什么后患之忧。
殊不知,小娘皮的功力早在昨日便已经恢复。
此刻除了困,她刻意装出来的柔都只是一种用来掩盖的障眼法。
“快些起来准备,好好收拾,出去外边可别丢了本公子的脸面。”
“哦。”
尤酌是彻底醒了,不情不愿挪到踏穿靴子去梳洗,路过铜镜旁边时,不经意瞟了一眼,随后又倒回来,认真照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胖了许多。
之前的脸上,没有这么多肉的。
捏起也能感受到肉感,她记得她最近吃的不多,胃口甚至大不如从前,怎么还胖了。
肯定是错觉。
尤酌手脚很快,修整好了就杵在旁边呆看着,向真在清点要送去的贺礼。
搁在案桌上的一份请帖,吸引了尤酌的注意。
她闲来无事打开来瞧,却发现了里面的日期乃是姑姑所写,尤酌的姑姑赵依,字迹复杂,旁人看着觉得好看,这确实尤酌与她交流的暗号,就好似之前夹在阴符经里面的信条一样,不光看信条,还要看字迹辨认。
姑姑终于来信了,内心警铃大作,尤酌面色不显,她装作不经意的看,实则在迅速的查辨。
全是赵依的笔迹,不过右边这一面对下来的开头每一个字都藏了暗角。
午时四刻,长公主府。
她终于要离开了吗。
第42章
梁京君主嫁爱女。
派头可谓是盛满梁京城。
铜锣鼓炮震天响, 十里红席,数不清的嫁妆,令人瞠目结舌,见这都要叹一声, 真是人间少有的富贵。
合善身旁的贴身婢女, 用银子买通一批孩童, 奔走嬉闹唱谣歌。
至于谣词。
当然是合善口编的假本, 还是她想了许久想出来的。
“冯公子与长公主, 天生姻缘天生配, 今日吉时入新房, 明日就有胖娃娃。”
谣歌就这几句词, 乱七八糟毫无押韵, 旁人一听摇头直笑, 只觉得是作词的人没点笔墨,竟然作出此等词。